主嗎?'慧海道:〃師父若是能判定這東西是屬於誰的,那還需要讓大家苦等這四十餘年嗎?再說他老人家在這件事情上吃了不少暗虧,誤了自己清修還不打緊,簡直就是苦說不出,所以才下令要求所有弟子,今後不得插手多管江湖閒事,官盟主若還是為了此事而來,那老衲只好送客了。'那姓官的道:〃官彥深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今天舊事重提,自然是有的道理。'慧海奇道:〃是嗎?願聞其詳。'官彥深道:〃天下萬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如今有了新證據,可以證明〃雨花劍〃是九龍殿固有的東西。難道就算這樣,大師仍不肯為通報令師一聲嗎?'慧海道:〃如果真有這樣的證據,那自然另當別論。'官彥深笑道:〃很好。'背後人影一閃,一道黑影倏地竄出。
黑影甫動之初,左元敏大吃一驚,便想大叫:〃有人偷襲!'不過還是勉強忍住了,再瞧那黑影行動雖然迅速,可是來到慧海面前五六尺處,卻忽然硬生生地打住,就好像撞在一堵無形的牆上,就連袖袍衣角,也沒半點揚起。左元敏這才恍然大悟,知道這人不過是想在少林住持面前,展露一手本事罷了。想他行動前毫無半點徵兆,停步時驟然突兀,實是內外功俱臻收發自如的最佳寫照,不禁暗暗喝采。
那慧海兩眉低垂,微微笑道:〃不知雨花神劍夏侯先生有何指教?'左元敏心道:〃果然是他。'原來這人正是夏侯儀。他剛剛那樣出場,一來確實是想在少林住持,當今武林泰斗面前展現自己苦學勤練的武功,二來用這種突兀的方式,也是想要嚇他一嚇。但見慧海聞風不動,恐怕就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改色,於是收起試探之心,躬身合掌,恭恭敬敬地道:〃在下不才,想在方丈大師面前試演雨花神劍劍法。'慧海保持一如先前的笑容,緩緩說道:〃夏侯氏雨花神劍名滿天下,誰人不知,只可惜〃雨花劍〃本身不會武功,否則兩造比對,確實是可以證明兩者的關。'言下之意,是說:〃如果你所說的證據就是這個,那就大可不必白費力氣了。'夏侯儀道:〃光是如此,當然不足以證明與〃雨花劍〃本身的關,只是大師可知這雨花劍的來歷?'慧海道:〃老衲嘗自恩師口中得知關於此劍的兩三事,不知夏侯先生的意思是……?'夏侯儀道:〃請問方丈大師一句,大師可知這把劍另有一本劍譜傍隨?'慧海道:〃當年恩師得到此劍,確實同時有一本劍譜,上書名目與劍柄上所刻篆文相同。不過此劍與劍譜一樣,少林寺只是暫管,並非擁有,所以別說劍譜內容,就是連封面模樣,老衲也只曾於四十餘年前見過一次,此後再也無緣得見。因此老衲也無法判定劍譜上的劍法,究竟如何。'夏侯儀道:〃有大師這幾句話就行了。此事不勞大師判斷,晚輩想要請教的物件,是貴派的慈雲大師。'慧海身後站的兩排大和尚,不約而同地發出'哦'的一聲輕噫。慧海亦道:〃哦?那是為何?'夏侯儀道:〃嘴上說不清,方丈大師瞧了便知。'慧海沉吟一會兒,道:〃好吧,切磋武藝,本來是羅漢堂的事,不過此事既然與慈雲有關,破例一次,應屬無妨。慈雲,你下來!'言明這次是破例,否則日後人人上少林寺切磋武藝,都要指名挑戰物件,那可是沒完沒了。
只見在兩排光頭和尚當中,走出一個滿臉錯愕的中年和尚,向慧海合十道:〃方丈師叔!'慧海道:〃夏侯先生是劍術名家,能與他交手,是你的榮幸,點到為止,勿傷和氣!'最後這幾個字,也算是說給夏侯儀聽的。夏侯儀淡淡一笑,說道:〃大師,請!'官彥深率領眾人往後退開,以讓出足夠的空間。那慈雲見夏侯儀一副有恃無恐,氣定神閒的樣子,當下也就不客氣地道:〃有僭了!'身形一動,長劍指出。
左元敏心道:〃原來他也是使劍的。'但見慈雲這一劍遞出,雖不甚速,卻已將夏侯儀上半身全部籠罩在劍影之下。夏侯儀身子一側,先讓了一招,接著才抽出長劍,與慈雲纏鬥在一起。
那左元敏在拳腳上雖然已經頗有根基,可是兵器一道,卻仍十分陌生,對於劍術的瞭解,最深刻的印象,更是停留在燕虎臣當日在擂臺上,與自由自在的那一役。
燕虎臣劍法之快,讓左元敏當時只不過多眨了幾眼,一場打鬥就結束了。可是眼前慈雲劍法嚴謹,氣度雍容,一招一式清清楚楚。跟燕虎臣比較起來,他的劍法可以算上是又慢又遲緩,但是劍意上後蘊無窮,深藏不露,卻又是燕虎臣無法比擬的。
再看那夏侯儀的劍法,那可又是另一番氣象了,只見他將手中的一柄長劍,舞成一團銀光,劍尖所指之處,往往抖出幾朵銀花,左元敏凝神定氣瞧了一會兒,銀光中一柄柄的劍身忽隱忽現,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