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怎樣評論中國 媒體評論(1)
1.作者對自己已出版作品的自我評價:
時間的能量大得驚人。不知不覺間,我已撰寫了十部書稿。
周圍的人很好奇,認識我的不認識我的,認同我的批評我的,或者問我,為何如此高產,或者質問我,幹嘛如此塗鴉?起初,我還煞有介事地回答,末了,我乾脆閉嘴,因為我在不同場合作出的回答,不但很亂,還自相矛盾。要命的是,我並未有意撒謊。
不解的我,嘗試著在稿紙上一一列出別人的問題,我的回答,驟然間,我發現,一旦數量、品質、態度、性質、理想、動機、生意等等不同的問題糾結在一起,我就會很亂,很矛盾。因為不同的設問,會使我的回答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就數量而言,別人覺得我很辛苦,而我覺得很偷巧。你出書的速度為什麼這麼快?每當別人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我就緊張。是啊,我本科畢業不過十年,其間一直在報社雜誌社供職,還去法學院讀了個博士,哪來的時間寫作?其實,這是他們不曉得我出書的生產流程。
迄今為止的十部書稿,無一不和我的職業息息相關,幾乎都是工作之餘的順勢而為。我的書大體可以分成四類:
最多的一類是非虛構作品,像《向上的痛:目擊2000年以來中國轉型之痛》、《拐點:影響中國未來的12個月》、《浙江發生了什麼:轉軌時期的*生活》等等,都是舊日作品的重新組合。所謂舊日作品,就是我為報社雜誌社採寫的新聞作品,它們有時候被稱作“歷史的草稿”,有時候被視為“易碎品”。我將它們聚焦於某個主題之下,比如說“影響中國未來的12個月”,再作出一個概念式的判斷,比如說“拐點”,進而擬出一個框架性的篇章結構,最後刪改舊的文字,增補新的論述,炮製一本新書。
此時的新書,較之於人們先前看到的那些零散的舊作,除了細節上的似曾相識,已然是完全不相干的新作。正如我過去所說的:“它們存在的意義,已不再是對過去發生的新聞的碎片式的零星記錄,而是對一段富於變化的當代歷史的解讀。”
非虛構作品中,惟一的例外是《南平寓言》,這部書的題材是我在為《南風窗》撰寫特別策劃的時候得以發現,經過漫長的新聞採訪之後得以專門完成的。其餘三類是政論時評、新聞筆記、學術論著。政論時評如近期出版的《今天,我們怎樣評論中國》,同樣是往昔政論時評附著在一個新命題下的作品。新聞筆記如本書,它是我在近年新聞生涯中的業務報告、日常筆記的基礎上寫就的。學術論著如《憲法學視野中的新聞自由》,也與我的新聞從業經歷密不可分。
就品質而言,沒有嘉許者誇獎的那樣好,也沒有批評者說的那麼糟糕。自己評價自己,我的書,多數暢銷不名著,勉強名著不經典。暢銷書不等於名著,名著更不等於經典。凡是我個人擁有著作權的書,依照我的出版商所定義的中國大陸圖書的暢銷書標準,幾乎都是廣義上的暢銷書,它們只能說明我是一個公眾感興趣的議題供應商,而非真理的生產者。
這批暢銷書中,勉為其難地說,有一兩本可能算得上狹隘領域內的名著,有名的著作,比如說《拐點:影響中國未來的12個月》,它出版了臺灣版,入圍首屆華語圖書傳媒大獎,獲得南方都市報2004年度暢銷書排行榜社科類第一名,如此影響力,說它是時政圖書領域內的名著,勉強也是說得過去的。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今天,我們怎樣評論中國 媒體評論(2)
然而,名著絕對不等於經典。經典是什麼?經典就是某個國家或者某個時代或者某個領域研究者反覆閱讀的著作,比如《論美國的*》,比如《光榮與夢想》,我以前者為範本撰寫了《浙江發生了什麼:轉軌時期的*生活》,我以後者為榜樣撰寫了《拐點:影響中國未來的12個月》。經典之所以是範本和榜樣,就在於它們可仿不可學,一切模仿的衝動,都會留下東施效顰的笑談。仰望經典,我知道,真正意義上的經典,窮其一生,我也寫不出了。
就性質而言,有人認為著書“千古事”,而我定性為“一時事”。去年,當我出於友誼的考量,試著將新書郵寄給安徽日報社的吳朝虎先生,我猶豫了好幾次。他和其他受過嚴格學術訓練的好友一樣,信奉厚積薄發,而我則認為快閱讀時代的大眾出版,不必老是想著文章千古事,將出版搞得那麼神聖。怕吳朝虎批評我胡來,我最終還是沒敢寄給他。
我推崇“一本書主義”,但這並不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