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稀罕那件花鳥紋的金香囊,問道:“不知這鏤空花鳥紋金香囊,花溪能不能選?”她不確定這是不是姬燮的東西,遂問了一句,若不是她便先選這件。
花溪話音剛落,這邊的幾位姑娘神色各異。
“嗯?那件是姬公子的彩頭。”田如玉蹙眉提醒花溪,“換一件吧。”
花溪遺憾地看了眼金香囊,點點頭,卻聽姬燮在另一邊說:“無妨,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既然姑娘喜歡,送於姑娘就是。”
不值錢?花溪匪不這麼認為,看這樣式、花紋和金質表面,怎麼看都像是古物,前世她在文物展上可見過一件三國時期的金香囊與這個十分類似。一句不值錢就輕輕鬆鬆的拿了送人,這姬燮到底是何許人?
花溪猶豫了一下,還是推辭了,“這是公子的彩頭,花溪還是選別的好了。”
姬燮輕笑,“莫非姑娘看不起我是一介商賈,不願要我的東西?”
花溪微愣,這人怎麼這般咄咄逼人?
程嘯軒忙解釋說:“姬大哥誤會了,花溪姐姐是因那是你贏了,再拿你出的彩頭,不好意思要罷了。花溪姐姐,姬大哥一番好意,你快拿著吧。”
婉蘭也在這邊勸說道:“是啊,花溪,姬公子好意,你就拿著吧。”
有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花溪撇撇嘴,“花溪與公子素未蒙面,並不知公子是商人,更沒有輕視之意。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既然公子執意送於花溪,花溪自當領受。這廂多謝公子美意了!”
“聽姑娘說得這般客氣,倒是姬某與姑娘為難了。姬某不是強人所難之人。既如此,那不如我與姑娘交換好了。姑娘取走我的金香囊,留下你的彩頭與我就是了。”
花溪氣結,這人怎麼反覆無常?
對面傳來一陣嬉笑聲。
接著,聽見慕修遠說:“花溪是女子,與姬公子交換貼身之物不大妥當。”
宗敘陽卻嘻嘻哈哈道:“反正都是下注的彩頭,又不是私相授受。花溪喜歡金香囊又不好意思白要,留下她的彩頭也沒什麼不安的!”
這側,何葉掩面輕笑,“花溪,不如你換了吧,免得心裡過意不過去。”
韻琳瞪了眼花溪,不啻道:“是啊,反正你向來不願白拿人家的東西。你押的那件香囊是四姐給的吧?總歸你平日裡給四姐送這送那的,四姐又是大肚之人,不會計較你把她給的東西送人了。你得了一件賠給姬公子一件,這樣才公平,免得大家說咱們慕家的人小家子氣。”
韻琳的話不大好聽,花溪習以為常不甚在意,只是心裡有些惱那姓姬的故意耍弄人,這會兒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除了剛剛慕修遠幫著自己說話讓宗敘陽給駁了,其他人都悶不吭聲,花溪只得拿起了金香囊,“好啊!我用玉香囊換了這麼件古物,也是值當了!”
對面輕“咦”了一聲,花溪聽出是那姬燮的聲音,接著對面又是一陣低聲交談。
花溪沒有理會,低頭又選了婉蘭的絞絲金鐲子,一對素環釵剛剛見幼蘭戴過,還有宗敘陽的那張欠條,另外瞥見一方翡翠五蝠佩,瞧著好像慕修遠的,也一併選上了。
“花溪就選這些吧,剩下的都歸姬公子。”
田如玉吩咐丫鬟將東西送到隔壁,又是一陣起鬨聲。
隔著屏風,聽見宗敘陽嚷嚷地最大聲:“哈哈哈,幸好花溪選了五連水瓷硯,不然進了你的口袋,我想贖回來都難嘍!”
亭子那半邊笑鬧聲一片。
韻琳突然想到了剛才的蝴蝶風箏,張張嘴,又閉上了。
倒是何葉瞧見了她的神情,抿嘴問道:“剛剛你們那邊是誰放的那蝴蝶風箏啊?害得琳姐兒丟了頭名,一會子可要罰酒啊!”
韻琳沒想到何葉會問起,看了她一眼,見她也瞧著自已,別過頭去。
“哦,那是軒哥兒。”宗敘陽回應道。
韻琳一聽,臉上期待之色褪去,顯得有些氣憤,咕噥了一句:“好好的,纏上我的作甚!”
何葉“哦”了一聲,打趣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軒哥兒。琳姐兒,你就彆氣了,回頭讓軒哥兒送你件禮補上就是了。”
“不必了!”韻琳說得大聲,對面的人也都聽見了。
眾人都不再說話,亭內一片寂靜。
程嘯軒突然冷聲道:“我看時辰差不多了,到前院去用飯了。”
屏風那頭傳來椅子磨地的聲音,程嘯軒等人都起身離開了。
丫鬟們撤了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