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京又諸多雜事纏身,沒顧上準備這些,就拿了往年宮裡賜下的先用著。幸好你來了,幫著弄些,我也省了不少心。”
“哦?那杏花香膏原是宮裡賜下的啊?”她本來還以為是慕向卿喜歡。
慕向卿解釋說:“賢妃娘娘最喜歡各類杏香,自己沒事琢磨的方子,讓人制好賜給了各府裡的誥命們。”
竟是賢妃喜歡杏香?花溪不由想起了慕韻寧,暗歎三房的人還真是不省心的主兒,廣撒網撈大魚,網住哪條算哪條。那時自己進府沒幾日,倒是一天被蕭五和韻寧算計了兩回。
思緒飄忽了一下,花溪的心思又轉到了制香上,“姑母喜歡用香膏還是幹香?”
“我不講究那些,你看著弄就是了。不過說起來,我看你上回給我的那個叫玫瑰面霜和花水不錯,頭前用過的一品香的,光聽名頭響亮,我看還不如你的那個好,不若多制幾盒我過年留著送人也體面。”
慕向卿提到的花水和麵霜都是花溪在慕家制好帶過來的。大華閨閣裡用的香脂都是用酒浸藿香、丁香、苜蓿、雞舌四類香料,合牛髓、牛脂煎煮調和,加青蒿上色,倒入瓷罐冷凝成脂。這類面脂油份大,水分少,牛髓牛脂異味重,用在臉上油光光的。花溪一直不喜歡。
這次過來專門拿了自己蒸餾玫瑰花瓣制的花水給慕向卿補水,再用面脂效果更好些。而那玫瑰面霜則是就地取材,用慕家暖房裡新鮮玫瑰花瓣加入清麻油中,只不過加的不是牛脂等物,而是在能找到的原料裡選了液態黃蠟油,放入其中攪勻,密封在瓷罐內隔水蒸煮,細棉過濾,入盒冷卻靜置,香氣濃郁,色澤比青蒿上色的好看得多,油份也比常用的面脂小些。所以,慕向卿一用便喜歡上了。
“既然姑母喜歡回頭花溪再製一些別的花香味的。剛好棲霞園裡還存了些木犀花,我回頭讓春英取來,加上園子裡的梅花,可以做些梅香味和木犀味的。”
“嗯,如此甚好。就是要辛苦你……”
“姑母喜歡就好,這些都是小事。”
兩人又說了一陣,一起用了午膳,各自回屋睡中覺。下晌花溪幫著給慕向卿制香時,程嘯軒回來了。
因為他年紀小,而慕修遠又在孝期,所以兩人並未怎麼飲酒,只是象徵性地喝了兩杯。程嘯軒回來時小臉紅撲撲的,一到家就衝到慕向卿屋裡請安,連帶將與承郡王等人吃飯時的情形繪聲繪色地給慕向卿說了一遍。
慕向卿笑望著興奮的兒子,摸了摸他的頭說:“你年歲也不小了,知道怎麼做才是得體適度,結交皇子、世子是好事,但是切莫因此得意忘形,失了體統。要少說多聽多看多想,凡事心裡要有個底。你是侯爺的長子,等你過了十二歲,侯爺打算請封世子,做了世子更要謹慎行事,像你這般毛毛糙糙傳出去仔細被人笑話。況且你要記住,像皇子們,你可以結交卻不可深交。”
程嘯軒似懂非懂,但是母親的話他向來遵從,點頭應道:“孩兒明白了。”
慕向卿拍拍他的手,“過了年,我跟侯爺商量商量,得給你找個先生……”
程嘯軒雖不喜讀書,但卻喜歡去宗學裡與兄弟們一處,可聽母親的意思是給他單獨請師父,看樣子父親亦是如此打算,自己也不能再說什麼只得應下。
見識了皇子、世子們的風度,高興勁隨著慕向卿的話去了大半,程嘯軒想起了承郡王的叮嚀,又怕再呆會兒母親還要絮叨,便嚮慕向卿行禮告退了,去尋花溪給他寫方子。
臘月二十二,花溪乘車回了慕家。
二十三,掃年祭灶。三十,闔府上下換門神、貼春聯。大門、二門都貼武門神,各房內院門上貼的是文門神,不外乎“加官進爵”、“福祿壽喜”、“子孫滿堂”之類的。中庭設了供桌,供著諸天神聖全圖,下面蘋果、乾果、饅頭、素菜、年糕等供品,簽著通草八仙、石榴、元寶等物。
除夕祭祖之時,慕繼忠領著男眷,蕭氏領著女眷,依次上香祭拜,回了正堂,分房給老夫人蕭氏磕辭歲頭,蕭氏笑眯眯地賞了壓歲荷包。用了晚膳,男眷們在外堂,女眷們陪著蕭氏坐在內堂裡一起守歲。到了子時接神時候,燒了天地桌上面的諸天神聖全圖,接著燒香一直到正月十五。然後就是開門放爆竹。這時候火藥還沒使用在這上,各家裡都是以火焚竹竿。
花溪跟著姑娘們站在一起,看著那跳動的火焰,耳邊響起劈啪作響的爆竹聲,抬頭看了眼天空,心裡默唸了一句,娘,這是我回到慕家過的第一個年,你可看見了?
爆竹一放,除鬼邪妖祟,然後又是一輪祭祖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