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瞧瞧,這是不是普濟寺的素齋啊?”木犀止不住詫異道,“這大冷天,還熱乎著呢。這信王想得還真周到,定是提前派人上山帶下來的。”
“嗯,吃吧!待會兒還要趕路呢。”
花溪隨意地填了填肚子。用了膳,薄野信到她車子跟前問了幾句,吃得可好,路上可顛簸云云,花溪依言答了,沒表現出親近之意,倒也不是太冷淡。薄野信面上倒是多了幾分喜意,離開花溪的車子後就給那送飯的侍衛打賞了兩大錠銀子。
休息了一刻,花溪給車把式交待了下後面怎麼走,車隊又啟程了。
慕向晚的墳在山裡,到了她墳上時,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一片素白中,那一座孤零零的墳頭顯得格外淒涼。
花溪拂去了石碑上的浮雪,跪在墳前磕頭上香,再抬頭時,眼睛溼潤了,“娘,沒經得你同意,花溪自作主張帶他來看你了……”
薄野信也徑直跪在慕向晚的墳前,靜靜地看著那石碑上一筆一劃,心中悶痛,低啞地喚了聲:“貞嫻,我來遲了……”下一刻,便重重地向那墓碑磕了三個頭,然後便痴痴地望著墓碑,眼中含著水光。
花溪點了香燭,在旁邊燒了早些帶來的紙錢和元寶,然後站起身對薄野信說道:“你跟娘單獨說會兒話,我在那邊等著。”
不待薄野信反應,花溪把盛著元寶、紙錢的竹籃推到了薄野信面前,自己往遠處到不遠處的樹下,望著跪在慕向晚墳前的薄野信,他已經拿起竹籃裡的紙錢點上,一面燒著一面對著墓碑說話。
一陣風過,吹得那些紙灰紙錢漫天飛起,薄野信急急地抱住那竹籃,避免那些元寶紙錢四散。轉過頭,撿起周圍的紙錢,花溪瞥見薄野信的眼睛紅了……
仟悔也好,訴請也罷,終是晚了。
薄野信燒完紙,起身往花溪這邊走來。
花溪輕聲問了句,“說完了?”
“嗯。縱使心裡有千般話要說與她聽,只可惜她也再聽不到了。”薄野信嘆息,“謝謝你帶我來看她。”
“不必謝我,你欠她的太多,我只是想讓她安心。”
薄野信看著花溪,異常認真地問道:“使團在上京過完年,明年開春就要回西月了。花溪,你,你跟我回去吧?”
花溪蹙眉,“回去?回哪裡去?西月嗎?哪裡有我的家嗎?有我的母親嗎?”
薄野通道:“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你為何會住到程府?慕家的人那般待你,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大華。再說,你是我的骨血,應該跟我回西月。”
“母親泉下有知是否原諒你,我不清楚,但我卻沒說過要認你。”
“花溪——”薄野信面色不虞,喚了她一聲。
花溪不以為意,繼續問說:“那敢問信王,您堂堂的西月右賢王,可曾在西月娶妻生子?”
薄野信神情一滯,隨即重重地嘆了口氣,抬手想摸摸花溪的頭,卻被她錯開了。
收回手,薄野信低頭望著花溪,輕聲問道:“我若是沒有娶妻生子.你是不是就願意跟我回西月?”
花溪搖搖頭,嘟著嘴咕噥了一句:“不清楚!”她確實不清楚,若他真對母親長情而守身十五年,那她也許真的會原諒他,跟他離開這裡。但他這樣身居高位的人,能獨身到現在嗎?
薄野信有些哭笑不得,又緩緩地說道:“因為我生母是低等的宮人,所以我才會涉險到大華來,只求能立功擺脫尷尬的地位。當年我遇見你母親時並未成親,後來關在青石嶺,大王兄曾送過女人給我。我承他的情,做出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好矇混過關,不然只怕我也活不到現在。再後來,我得知你母親去世的訊息,心灰意冷……我曾有過兩個孩子,不過都沒養活。前年為了救二王兄,我受了傷,以後再也不會有子嗣了……”
也曾想過薄野信早已結婚生子,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你……”花溪腦袋有些發懵,看著薄野信,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結果只看到他的眼中閃過哀慼之色,他的話是真的!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薄野信看著花溪,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花溪沒有再躲開,愣愣地任他摸著自己的頭髮,一時不知孩說什麼。
薄野信收回了手,笑著說:“我還以為自己一輩子再無後嗣了,沒想到老天開眼,還有你在……我很謝謝貞嫻能把你留給我。”
花溪心中一軟,卻又不想這般輕易地認了他.撇嘴道:“你還真信任你那二王兄?萬一他早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