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唱一和,花溪撇撇嘴,裝作沒聽見。蕭五見狀,忙疾走了兩步與花溪並排,“這往攬月樓還有些路程,天有些涼了,不如叫幾頂轎子來。”
韻欣打了個哈欠,朝跟著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去叫婆子們抬轎子過來。”
被蕭五和韻欣一打岔,韻琳和韻寧沒再繼續。四個人走了一陣,轎子便到了。坐了轎到了攬月樓,花溪尋了慕向卿,悄聲說了幾句。慕向卿領她在次席坐下,而韻琳和韻寧被安置在了各府來的姑娘們那處。蕭五和韻欣都嫁了人,兩人還都是王爺家的內眷,比不得那些有品級的命婦,身份卻比旁人高些,慕向卿讓人領著坐到了三席。
韻琳和韻寧自然沒再尋到機會挖苦。韻寧抓住機會和各府的小姐攀談,韻琳見座上的都比不得自己出身,只跟鄰座的田如玉和宗家姐妹說話,餘下的人理都不理。
婚宴過後,花溪隨著慕向卿離開,臨走時跟蕭五約了正月初十去洛東王府看韻宜。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元宵(上)
過完年,花溪去了洛東王府。
屋子裡瀰漫著濃重的藥味,韻宜躺在床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色蠟黃,顴骨突起,眼窩深陷,像株萎靡的花朵再沒有往日的光彩。
花溪眼中閃過痛色,“四姐——”
“花溪,你來了。”韻宜嘴角扯出一抹無力的笑容。
蕭五看壽韻宜摸眼淚,低聲懾嚅道:“好好的人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慕向卿蹙著眉頭,忍不住嘆氣道:“你這孩子怎麼就這般想不開呢?不要好身子還談什麼以後……”
“我如今這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怕是好不了了……我就是想見孩子……可她藉著怕過了病氣的由頭,不讓我瞧孩子……嗚嗚,那是我的孩子啊,從生下到現在我就看了一眼……”韻宜說著說著,嚶嚶地哭了起來。
慕向卿氣惱道:“你這般作踐自己一樣見不到孩子!”
“姑母說得對。每日裡傷春悲秋自怨自艾,身子一天天拖挎了,只怕更見不著孩子了。”花溪想起上次見韻宜時她臉上幸福的笑容,這一轉眼孩子雖然生下了,可好好的人變成了這般模樣。
蕭五止了淚水,也跟著說道:“韻宜,我也是過來人。雖然孩子沒……但王府裡的那些事都大同小異,只說一句,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一直養在王妃身邊,會走路說話了卻不認識你這個母親?”
韻宜眼中閃過慌亂,一個勁兒搖頭,“不,她不能奪走我的孩子!”
“韻宜,稍安勿躁。姑母知道你擔心什麼?可咱們慕家和程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她要想養孩子,從侍妾手裡抱一個就是了,不會奪了你的。不過你若一直不好的話……就像蕭五說的,只怕到那時孩子不跟你親了,你更是後悔莫及。”
見韻宜神色惶然,花溪忙拉著她的手岔了話:“哎,開春後我便要隨信王回西月了,在大華住不了幾日。姐姐且放寬心,過幾日我再來看你,順便給你帶著鋪子裡新出的香脂。”
聽花溪一說,韻宜的眼神才有了焦距,輕聲嘆道:“一轉眼你也要走了……”恍然間,她又好像想起了別的事,唇角的笑意更濃,眼睛也似乎亮了起來,“還記得前年十五燈會上你還幫我贏了那盞走馬燈,然後碰見了世子……”
韻宜回憶起了和陳鴻飛相識相知的日子.眼淚不禁落了下來。
沉浸在回憶裡的韻宜讓花溪覺得心酸,聲音也有些乾澀,“好姐姐,既然你心裡還惦記著世子,就孩好好先養好身子才是。”
“是啊,韻宜,為了世子、為了孩子你也該打起精神來。上次跟你娘匆匆來了一趟,礙著王妃在,也沒跟你仔細說。這事你得想得開,憂思過甚不利於你康復。身子息省將養好了,也就能見著孩子了。”
慕向卿拿著帕子給韻宜擦眼淚,“你哥哥剛成親,接著又過年,你娘忙不過來,且等兩***過來再與好好說說話。有什麼話你好好與你娘商量商量,別悶在心裡,傷了身子。平日裡自個兒用藥也多留心……這幾日聽人說起個南邊有位早年從太醫院退下的醫政,針上功夫了得,擅長治你這病症……我已派人去南邊打聽了,這幾日便能傳回話來。”
韻宜含淚的眼閃過希冀,點頭道.“如今吃藥氣色不大,我正發愁呢,沒想到姑母提了這位醫政.此番有勞姑母費心了!”
“見外了不是!我當你是自家閨女一般疼愛,你莫自暴自棄,讓姑母失望了。”慕向卿寬慰了她幾句,見她情緒好些了,又叫來素馨叮囑她好好照顧韻宜,帶著花溪和蕭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