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伸頸遠眺的仙鶴,色如溫暖的陽光,真是花如其名,不禁讚道:“這鶴望蘭名兒倒是貼切郡主可否讓沐蘭描兩副花樣?”
“你既然喜歡,趕明兒我讓丫鬟描好了給你送來。”
“那多謝郡主了。”
“花溪,聊什麼呢?”怡真在前面喊了一聲。
“公主,沐蘭正跟靜嫻郡主討花樣呢。原先咱們天都女兒時興什麼都是瞧公主的,沐蘭看靜嫻郡主也是個頂會打扮的。公主您看這顏色的花樣,沐蘭還是頭次見著。”沐蘭快走了兩步湊上前答話,說完又對花溪道,“郡主您是大華來的,見識自比我們這些人強得多。日後您不妨多出來走動走動,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沐蘭這話聽著像是誇讚,實際是旁敲側擊說花溪搶了怡真的風頭。其他三人自是聽了分明。怡真輕描淡寫地睨了沐蘭一眼不說話,荀柔則無意識地撇撇嘴,偷睃了一眼花溪,似是不屑。
花溪漠然地看看沐蘭,“這天堂鳥的花樣,我也就是在地理志上看過,覺得寓意不錯,就拿來瞄花樣了。我在大華也是深居淺出,還沒到西月來之後在各府走動得多,哪裡談得上見識,比起諸位姐妹來都不如,更不能與姑母相比。”
“什麼見識不見識?我就是個愛玩的,天都周圍什麼好玩,你問我就是了。論起刺繡、調香,我可比你差得遠。你整天跟香料花草打交道,認得比我多,回頭你讓人也給我送幾份稀罕的寓意好的圖樣。”
怡真拉著花溪往前走,沐蘭一人站在原地尷尬不已,荀柔上前白了一眼沐蘭,“走了,傻愣著幹嘛?”
到戲樓聽戲,荀柔、沐蘭和辛夷一直在怡真和花溪跟前打轉。荀柔對花溪的態度雖不見大好,但也並無刻意針鋒相對,氣氛倒也輕鬆。
聽了兩摺子戲,眾人用過膳,怡真有些積食,忽然叫上已經回客房歇息的花溪,陪她在府裡花園子裡走走。
兩人逛了半刻,瞧見園子裡有個涼亭,花溪便說要去那裡歇息。不想她無意間瞥見虞恆與沐蘭兩人在假山後,虞恆似乎要走,被沐蘭拉住,不知說些什麼。
“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去歇息一刻,再去聞香苑。”花溪攙著怡真轉身欲往回走。
“不在這一時,志都王府院子裡香花甚多,專司花匠迴護,四季不敗,你不再看看?”怡真不解,往後瞟了一眼,卻被花溪擋住了視線。
“花開四時,和季應景,別具風情,各有千秋。若真都反季而開,反倒失了特有的氣質,少了份期盼的欣喜,這花賞來自缺了興味。”花溪不想怡真看見虞恆與沐蘭拉拉扯扯,故意大聲說話,“我累了,怡真,咱們還是回吧”
“花溪,你擋著我作甚?”怡真探頭想要看個清楚,“後邊有什麼?”
“嗯,沒……”
“怡真公主、靜嫻郡主,兩位來遊園?”虞恆聲音在身後響起,花溪錯身推開了一步,轉過身,“虞恆公子。”
“是虞恆啊?”怡真覷了眼花溪,“我還倒是誰?這時節爐主不該去聞香院準備,怎麼在這裡?”
虞恆笑曰:“出來走走,透透氣,身心舒暢,才能品香之真味。郡主也是愛香之人,你說是也不是?”
“品香自講究心境、心性,心境佳,心性不純亦是品不出其中的真意。”花溪對怡真道,“公主可要回去?”
怡真點點頭,看也沒看虞恆,拉著花溪返身離開。
“你怕我看見誤會難過大可不必?”怡真漫不經心道,“他的紅顏知己遍天下,就算是多個表妹又何妨?”
“怡真,你……”
“沒什麼,沒放在心上的人又何必在乎?不提此事了,別攪了下晌品香的雅興。”怡真依舊笑著,渾不在意,目光望著遠處落寞一閃即逝。
下晌,花溪沐浴更衣,著素服去尋了怡真一起去了聞香苑。
聞香苑內小湖畔,鵝卵石小徑盡頭,立著一排單層屋舍,中間花廳格子門開啟,中庭擺著兩排梨花木圈椅。木桌上中央牆上懸著一副寒梅圖,室內潔淨無塵,清幽雅緻。
香室內隔了紗絹屏風,花溪和怡真在內室坐下,志都王妃等女客陪坐旁邊,外間的客人們陸陸續續到了。
虞恆坐中央主位,面對門左手邊坐著泰王和三王子,右手坐著志都王、歐陽錚等人依次在其後坐下。
虞恆揚揚手,侍女上了茶。白瓷託碗盛著清茶,花溪開啟一看,茶湯清澈,香氣清淡。
虞恆在外間道:“請諸客品茶。”
怡真道:“虞恆就喜歡玩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