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皇帝道,“父皇,兒臣不知,兒臣不知大哥要行刺父皇之事。現在怎麼辦?大哥會不會殺進來?”
那慌亂焦急的神情不像作偽,皇帝看著二兒子怯懦害怕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閉嘴!”
殿內一下人心惶惶之時,歐陽錚朗聲道:“安王殿下,不必驚慌。剛剛微臣在殿後收到傳信,承郡王並沒有遇害,他洞悉泰王陰謀,已經調了西山大營駐軍今晨往上京趕來,此時估摸已到宮門口了。只要我們再堅持一刻,承郡王的人定能趕到。”
“你說什麼?”皇帝未及細想,只聽到歐陽錚說尹承宗未死,驚喜道,“子澄沒事?”
“是的,陛下。”
“那大哥要強攻怎麼辦?”尹元烯還是有些不放心。
歐陽錚笑了笑,“那隻能賭泰王定不願背上謀逆的罪名,相信他會有耐心等這一會兒。”
皇帝想了想,“去傳話,說朕剛剛醒來,整理儀容再行回宮,讓禁衛軍退下。”
宮外,尹元燁聽到太監傳話,暗淬啐一口老狐狸,隨即叫禁衛軍後退五丈,卻並未離開清華宮多遠,而且整個清華宮都在禁衛軍的包圍中。
趴在宮牆上的小太監檢視後回話,原本還僥倖希望尹元燁會聽從皇帝吩咐撤走禁衛軍的人臉色都陰鬱了下來,只得祈禱尹承宗率軍快點趕來。
過了一刻,就在尹元燁按捺不住時,福壽園那邊傳來喊殺聲。
清華宮內。
尹元烯聞訊,差點激動地從座位上跳起來,若尹承宗能擊退尹元燁,那大華皇儲一位不是就要落到自己頭上了嗎?雖然從前沒有奢望過能登上帝位,但經此一役,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頭銜就要落到自己頭上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喊殺聲越來越大。殿內的氣氛也越發緊張,眾人額上隱隱冒汗,就連一直故作鎮定的皇帝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在殿中踱步。
“閉上眼歇會兒吧!”歐陽錚攬著花溪,輕聲道,“你放心,子澄定能解決了尹元燁那個混蛋!”
“可惜放跑了莫罕宗啟。”花溪順勢斜靠在歐陽錚懷裡,手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等待那高牆外廝殺的結果。
歐陽錚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想起剛剛為她療傷時看到的脖子上的掐痕、吻痕,他恨不得將莫罕宗啟和尹元燁碎屍萬段,“很快就會結束。”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嗯!”花溪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林哥兒還藏在御花園裡,等這邊結束了,我要趕緊去接他。”
終於,外面的喊殺聲停了下來,一切歸於寂靜。
只聽見一個清亮的男聲喊道:“臣尹承宗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叛賊已平,請陛下出清華宮主持大局。”
“請陛下主持大局。”
“請陛下主持大局。”
人聲此起彼伏,在請華宮上空迴盪。
硃紅如血的宮門緩緩開啟,大華帝王一步步走出,看著地下鮮血沖刷過的地面,自己的大兒子被綁縛著跪在門口,他的容顏也似乎蒼老了十歲,早已不是意氣風發精神矍鑠的一代英主,長長嘆了口氣。
皇帝轉頭看向跪著宮門前浴血奮戰的將士們,臉上不得不浮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眾卿平身,今日剿逆有功,擇日論功行賞!”
“陛下起駕回宮!”在眾人的簇擁中,皇帝登上步攆緩緩起行。
歐陽錚抱著花溪從大門裡走出,看著身披銀甲的尹承宗,花溪微微愣了一刻,身上斑斑血跡昭示了剛才戰況的慘烈,連同他隨風舞動的長髮也沾著血花,再不見那個風流不羈的翩翩青年,此刻的他肅然而立,儼然是一名英武不凡的戰將,眉宇間傲然霸氣,似乎能預見他未來不凡的地位。
“花溪,受傷了?”尹承宗見歐陽錚懷抱花溪走出,急忙上前問道,“傷到哪裡了?”
看著尹承宗焦急的臉,歐陽錚待花溪說話搶先應道:“肩膀上,替陛下擋了一箭。尹元烽和莫罕宗啟你可抓到了?”
見歐陽錚搶話,花溪心裡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索牲閉上眼不開口了。
“放心,程大人已封鎖了上京城,他們插翅也難逃出去。”尹承宗說話間,眼睛不自覺地瞄向花溪。
歐陽錚將花溪摟摟緊,蹙眉道:“你趕緊隨駕護送去吧,花溪我先帶回府了。
尹承宗意識到自己失態,忙斂了心神,握了握拳,“好,我先走一步。”說完,深深地看了蜷縮在歐陽錚懷裡的花溪,見她並未再多看自己一眼,而是閉上眼依靠在歐陽錚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