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跟曾紅文的見面並不愉快,他過去就認為生意人唯利是圖,但是沒想到曾紅文把錢看得這麼重。 雖然石志偉夫婦並沒有提出具體的索賠金額,但是以周文斌過去處理類似糾紛的經驗來說,需要先考慮最壞的一步,因為醫美中心是承包科室,性質相對特殊,所以長興醫院是不可能負責賠償的,他先探了一下曾紅文的底線。 曾紅文剛開始表示會全力配合解決,但是她能夠接受得最多也就是退賠佟美麗的手術費和治療費,她認為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讓步,畢竟這次的事情絕非佟美麗聲稱的手術事故。 周文斌不得不提醒曾紅文,僅僅做出以上賠償恐怕患者不會滿意,他提起那隻被損毀的鐲子,據他一位懂行的朋友說,那隻翡翠玉鐲的市價應該在五萬左右,沒有佟美麗說得那麼誇張,可也不便宜,萬一人家能夠出具正式發票,就會更麻煩。 曾紅文一聽就急了:“她的手鐲是自己不小心摔落的,憑什麼讓我們賠?你們調解室不是有監控嗎?” 周文斌道:“我看過監控了,因為角度的緣故並沒能拍清楚,當時的情況是佟美麗和蔡主任發生了肢體接觸。” “你們這麼多人為什麼不保護蔡主任?你們是不是要承擔責任?” “小曾,美容科是你承包的科室,承包合同上是有規定的,出現醫療糾紛產生的一切損失要由承包人自己承擔,如果影響到醫院的聲譽,我們有追究責任的權力。” “周主任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我是承包人不假,可佟美麗的事情責任根本不在我們,是她無理取鬧,想要敲詐勒索,退給她手術費治療費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如果她提出什麼無禮條件我都答應,以後美容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對醫院來說也樹立了一個壞典型,這種歪風邪氣絕對不能縱容。” “這件事可大可小,我處理過很多這種類似的事情,我敢說佟美麗不會善罷甘休,不排除再來鬧事的可能。” “讓她鬧去,咱們醫院這麼多保安不都是吃閒飯的吧?他們要是不管,還有人民警察呢,我就不信法律還治不了這幫醫鬧。” 周文斌苦口婆心道:“堅持原則是對的,但是要講究策略,必要的讓步也是需要的,一旦把影響擴大化,會給長興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曾紅文道:“你的意思我個人損失無所謂,明明我沒錯,為什麼要接受他們的要求?過去我就聽說你們醫務處胳膊肘往外拐,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們是在幫你們解決問題。” “謝謝了,明天我跟他們直接談,不就是想要錢嗎?他們要是敢獅子大開口,我就告他們訛詐!”曾紅文表現得非常強勢。 話不投機半句多,周文斌見她這個態度也懶得多費唇舌,如果不是顧院給下了死命令,他才懶得管這攤子爛事。 曾紅文跟顧厚義的關係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不然顧厚義也不會把他給叫到辦公室耳提面命,周文斌又不是傻子,就算蔡榮娟得寵,顧厚義也不可能因為她批評自己,大老闆擔心得是美容中心的事情會牽連到他自己。 周文斌又不能不管,他主動聯絡了一下佟美麗,主要是想安撫一下她的情緒,順便打探一下她的訴求。 佟美麗居然表現得非常冷靜,告訴周文斌,明天一早會去長興談賠償的事情。 她平靜的語氣讓周文斌看到了解決問題的希望,和佟美麗確定了時間,明天上午十點,他會安排美容中心的負責人和相關專家跟她見面。 許純良對這起事件敬而遠之,這件事也不是他負責,周文斌擔心他年輕氣盛和石志偉見面後再次發生衝突,於是安排他去衛生局參加一個業務學習,本來周文斌準備自己去的,可佟美麗的事情他必須要親自跟進處理。 許純良來到衛生局的大會議室,他頭一次參加這樣的培訓,雖然參加會議的都是衛生系統相關工作的同仁,但是他一個都不認識,據說基本上都是各大醫院的中高層幹部。 許純良在簽到簿上寫下了周文斌的名字和醫院,這是老周要求的。 他簽到的時候,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在一旁等著,許純良簽完字順便將筆遞給他,朝他友善地笑了笑。 許純良找了個後排的位置坐下,他對開會沒啥興趣,選擇這個位置主要是待會兒方便開小差。 坐下沒多久,剛才那名男子也來到他的身邊坐下,兩人對望了一眼,相互點頭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長興醫院的周文斌主任?” 許純良聽他這麼問,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可能露陷了,笑道:“您認識啊?” 那男子神神秘秘道:“不熟,之前見過兩次。” 許純良已經確定自己被人家識破了,低聲道:“看透不說透。” 對方笑了起來,主動向他伸出手去:“我叫趙飛揚,中心醫院醫務處。” “長興醫院許純良。” 許純良跟他握了握手,對方的手寬厚溫暖。 培訓還沒開始,兩人聊了起來,對方非常健談,問了他一些長興醫院的情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