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砰砰亂跳,不由自主地問:“是何原因?”
孟珩卻是收起了話頭,微斂眼瞼,只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這些個儒生勳貴、名士高官們,即便心裡有所懷疑,卻也總不願把那怪力亂神之物擺在明面兒上說。
那日在府尹大人壽宴上,見其只言自己會奇門遁甲、洞察人心之術,卻隻字未提自己為衙門驅逐妖邪一事,便可窺見一斑。
因而眼下,他若想讓這位御史大人明白此症狀的真實緣由,定不能直截了當地和盤托出。
孟珩眯了眯眼,嘴角邊的笑容愈發悠然。
男子卻越發心急,忍不住追問道:“孟大夫,究竟是何原因?”
他話音剛落,卻聽聞“撲通”一聲異響,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突兀。
男子忙尋聲看去,一看卻愣在了當場。
竟是旁邊案几上的茶盞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剛剛何人打碎了茶盞?”男子喝問道,語氣裡頗有些不悅。然而他四顧一圈,卻發現此刻房間內除了他與孟珩坐著未動之外,伺候的兩個丫鬟也正端立門口,並未走動。
剛剛並沒有人碰那個茶盞。
男子的表情瞬間由呆滯變為驚疑,他不由得從椅子上站起。
就在這一瞬間,本來好好地擺在他下首的太師椅突然仰翻在地,傳來“哐啷”一聲巨響。
這回他看得清清楚楚,它是自己倒下的!
“孟、孟大夫,這難道是……”他驚懼不已地轉過頭看向一邊的少年。
“鬧鬼”兩個字叫他生生吞進肚裡,硬是沒敢說出來。
卻見少年也是一副凝重神色,他站起身凝著眉道:“御史大人,看來事情已經愈發不妙了……”
少年聲音低沉,聽起來竟讓人頗覺悽慘。
男子心下一涼,腦中千迴百轉,忽又聽得門外風聲颯颯,渾身一顫,猛地抓住少年的手臂,道:“孟、孟大夫,還請一定要救、救救本官!”
少年的臉上卻略有難色,他似是為難地瞥了眼男子抓得緊的手,道:“在下當然想要救大人,只不過大人府上這位……不速之客,卻頗有些難於對付……”
男子心內更覺被置了冰塊一般冰涼,對家中鬧鬼一事更是篤信無疑,只覺得面前的少年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急急忙忙地道:“只要孟大夫能根治了本官這怪症,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本官一定竭盡全力!”
孟珩轉過頭看了眼男子,皺著眉沉吟了半晌,而後像是百般為難似的,終於點頭應下。
———
催眠過程對孟珩來說再簡單熟稔不過,然而他還是很謹慎地完成了每一步。
中年男子被孟珩從催眠中悠悠喚醒,過了半刻時間,才完全清醒過來。
他只覺腦子上像是被挪開了一塊巨石般,輕鬆了許多,眼皮也不那麼發緊了,忙扶著軟塌就要站起身來:“孟大夫果然妙手,本官這便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
孟珩手下使力,稍稍摁住男子的手臂:“大人請勿起身,還需靜坐半個時辰,而後起身方可。”
“哦哦。”男子連忙坐下,扶著軟塌不敢再亂動:“不過,孟大夫,本官這怪症的病因……”
男子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神態裡殘留著幾許驚疑。
孟珩淡淡道:“大人只管放心便是,今日之後,在下可以保證,大人夜間再不會受到驚擾。”
少年的語氣雖淡,卻透著股莫名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男子漸有些放心,臉上的表情這才鬆動了些許:“既是如此,那便有勞孟大夫了。對對,一萬兩白銀的銀票,本官這就著人準備,送至孟大夫府上。”
孟珩略一點頭:“多謝。”語畢便準備起身告辭。
剛剛被他派出去捉妖的003號跑回來報信,似有意外發生,本著對顧客負責任的原則,他得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等,孟大夫!”男子似在愣神,見孟珩拱手告辭才連忙伸手挽留,道:“孟大夫……若有空可否多到寒舍走走……啊,本官的意思是覺得與孟大夫相談甚歡,所以……”
孟珩停住腳步,看了他兩眼,瞭然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男子頓時鬆了口氣,表情看起來如釋重負。
孟珩淡笑一聲,告辭而去。
對方因為某種不知名的異類生物而產生的恐懼情緒,對此孟珩在道義上是一概不負責的。畢竟他可什麼都沒點破,只是出於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