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一聽，倨傲的神情更加得意起來，更是翹起二郎腿，賤貨一般的搖個不停。

我看都懶得看這種死字都不知怎麼寫的傢伙，直接走了出去，臨走前放下一句話：“有話說了再找我。”

我在外面一口接一口的抽菸，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寒風凜冽，雪雖小了下，可是時間一長，我仍有點頂不住了，滿身都是雪花，把自己包裹得和個雪人似的。院裡的樹幹上早已沒了一片樹葉，激凌凌的全是一片冰瑩，人工湖也凍成了滑冰場，不知下面的魚會不會憋死。

近衛通報，那傢伙終於吃完了，想見我。

我大步進門，往書桌後一坐，不待他開口，就大聲質問他：“你在這裡大吃大喝，又有酒有肉，想過沒有你的兄弟們還在捱餓受疼，眼巴巴的指望你帶點好訊息回去？你好吃好喝了這麼久，回去以後他們看你容光煥發，不知道會怎麼猜你得了多少好處？”

一席話顯然讓那傢伙肚子裡的臺詞沒了出場機會，他訥訥了半天，才說道：“你不用在這裡嚇唬我！我的兄弟們和我是生生死死一起過來的，才不會象你想的這樣關係脆弱。”

我嘿嘿一笑，又點了一支菸，不緊不慢的說道：“共患難不難，因為被逼的沒了路，可是能共寶貴的能有幾個？幹你們這行的，能有幾個眼不紅的？我在想，也許你回去，不用說什麼，就會被你那些等揪了心想撈點好處的兄弟給剝皮抽筋了吧？”

那傢伙渾身一抖，顯然是被我說中了。我猜想這小子剛來大模大樣的，肯定算是那盜賊團裡平時比較有主意的一個，想著來這裡可以小賺一筆，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想著好的事情，十有八九沒料想有什麼壞的一面。

他終於開始不再囂張了，臉色一正：“我們開始談正事吧……”

我笑著揮身打斷他：“先不急，剛吃完急著做別的事對身體不好。來人啊，”進來兩個近衛，“叫僕人把這裡收拾下。”

書房裡一片狼藉，到處是油漬，吃剩的骨頭，還有一股子酒味，這小子著實吃了個飽，不知道他挺著個如懷了三月孕的肚子回去，他那些好兄弟會不會真的撕了他？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僕人們收拾殘席，又沒法說不，畢竟這是他自己弄的。好不容易等僕人們收拾完了之後離開，我又搶先攔住他的話：“你們老大是誰？”

他想也沒想就答了：“其實我們見過，如果您還有印象的話，當年在雄關城，您憑著一隻魔獸對輕鬆葬送了我們五百六十七個兄弟，三百二十一匹馬……”言辭間對我用上了敬語，看來這傢伙也看出來我不是什麼善茬。

我現在終於想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在雄關城附近，還在大鬍子的傭兵團的時候，遇上了最大一個盜賊團的時候，露露當時張了張嘴，滅掉了對方五六百人，看來對方對我是恨之入骨，死了多少人，都一兩年了還記得這麼清楚。當時那個蒙面的首領最後還跟我說什麼相逢會有時，沒想過還真是靈驗了。

“你們現在過得如何？吃的夠嗎？天這麼冷，夠嗆吧？”我試著用聊家常一樣的語氣打聽。

“可不是嘛，現在……”那傢伙一時被我感染，將一隻腿翹到了茶几上，又醒悟過來現在跟我是對立關係，於是頓了頓說道：“這個不勞您操心，我們老大說了，您的岳父在我們手裡，開出個合理價格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可是就這麼簡單幾個字我就知道了他們的處境的確並不好過，於是心裡有了個大膽的主意，對著他說道：“我想見見你們老大，面談，我一個人去，位置你們定。”

旁邊的內斯塔大驚：“殿下，萬萬不可！這太危險了。”

那人也驚愕了半天：“您的想法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這樣吧，我儘快答覆您，我個人作不了主。”

“好的，那麼儘快。另外你也知道，你們手上的人質是我的岳父，現在我好歹也是個王，如果他掉了一根頭髮……”我湊近他的那張麻子臉說道，“我保證你們全部人馬，包括你們的家眷，全部灰飛煙滅。我保險。”

他難過的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您對於您的家人是非常在意的，您遇刺那事已經全天下都知道了。您放心，我們只是求財，您的岳父絕對是安全，完好的。”

我笑笑說道：“那好，儘快給我個答覆。”

第二十三節　收服

照道理說，這利刃盜賊團應該活動在卡拉格和特里克的邊境一帶才對，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跑到冬天的凱撒來？是吃飽了撐的，還是有種見一見傳說中的雪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