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角埡並不大,遲安妻子生產的那家診所,羅耀也是知道的,因為這年頭女大夫開診所的很少見。
這位女大夫更是一名產科大夫,金陵人,也算是老鄉,為了躲避日機轟炸,才將診所開到黃角埡來的。
當然真正的原因是,這名女大夫的情感生活。
她是遲安朋友是情人關係。
遲安也在金陵待過一段時間,只不過那個時候他跟羅耀沒有任何交集,但遲安那段日子過的很苦悶,報國無門,經常跟一些留日的同學一起聚會喝酒。
就在這個劉老闆的文化服務社。
後來遲安到了山城,這個劉老闆也到了山城,同時把他的文化服務社也搬過來了。
這個人是很有經營能力的,還善於交際,在山城留日的圈子裡算是吃開啟的那種。
劉老闆一度想要把遲安從廣播電臺挖到他的服務社去,當然薪水要比在廣播電臺好得多。
遲安雖然在生活方面比較低能,但是在職場上,倒是個香餑餑,這跟他在日本大使館做過一段時間的工作經歷有關,他在留日的同學當中有著比較高的威望。
後來,遲安直接被羅耀給挖走了,劉老闆一度找不到人了,還沮喪了好長一段時間。
遲安在密譯室工作,把不少留日的同學都介紹過去了,一時間,劉老闆這個文化服務社也很少去了。
直到四家合併,他們在黃角埡碰上了,軍技室的紀律相比密譯室要寬鬆一些,所以,休息的時候可以約出來吃個飯,聚個會什麼的。
這關係算是續上了。
這個產科大夫是這個劉老闆在文化服務社認識的,劉老闆雖然也有妻兒老小,可都不在身邊,幫襯之下,自然就在一起了。
這年頭,年輕女人,縱然她有本事養活自己,可背後沒個男人,那是真是會活的很難的。
什麼“道德”問題,也要看背後的社會原因,假若活在安定的社會里,相信會有更多的選擇。
這樣的人,羅耀當然對其進行過調查,畢竟遲安等人做的都是涉密工作,他不能干涉遲安的正常交友和生活,但也決不允許有居心叵測之人出現在他的身邊。
在暮光大廈的地下秘密檔案庫裡,有關這個劉老闆的調查卷宗那是厚厚的一疊。
這些他自然不會跟遲安說的。
若是真有心懷不軌之輩,他早就下令給清除了,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只是這些人還不等接近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的無聲無息了。
不客氣的說,整個黃角埡都在羅耀的掌控之中,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是第一時間知道。
自從軍技室的到來,整個黃角埡的治安水平都上升了好多,就算達不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地步,但比之過去的一年,那是絕對好太多了。
因此,吸引了很多逃難山城的人,在黃角埡租房,躲避日機的轟炸,鎮市人口猛增,日益繁華。
這種現象也是整個山城獨一份的,亦如當初的磁器口一樣,密譯室和軍統局本部部分機關搬過去之後,那邊的治安也變得好很多,磁器口本來就是水陸交通樞紐,經濟重鎮,短時間內看不出什麼來,而黃角埡在大山裡一個不起眼的小鎮在,那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診所不大,前面是看病的診室,包括醫生辦公的地方,還有打針以及手術室。
進去院子裡的兩間廂房算是病房。
遲安媳婦跟普通病人那待遇必然是不一樣的,給安排住在後院的一個單間兒。
深秋了,山城的氣候是溼冷,產婦本身就身體虛弱,受不得風寒,因此,在門上釘著一層厚厚的簾子,裡面還燒著木炭爐取暖。
羅耀跟宮慧來的時候,正好碰到遲安從屋內出來倒水,看到二人,有些驚訝。
“羅副主任,宮組長,你們怎麼來了?”
“嫂子生產,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安排送市區醫院待產了。”羅耀道,“這診所為的衛生條件太差了。”
“我們也想到昨兒個晚上英子她突然就生了,算日子還有幾天呢……”遲安也不是第一次為人父了,還是沒啥經驗。
“也怪我,這段日子太忙了,沒關心這些。”羅耀也檢討一下自己,這幾日,他滿腦子都是父親的事情,確實忽略了一些事情。
“這個怎麼怪羅副主任你呢。”遲安忙道,“外面冷,快裡面請,裡面暖和。”
羅耀和宮慧拎著營養品跟遲安一起走了進去。
屋子裡比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