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起了?好多新繭。”
宋瑤風低下頭來,自己端詳著道:“是?啊,練箭好難,我邊疆的戰士們日日勤操,更是?辛苦。”
她?站起身來,往窗前走去,邊走邊回憶:“我少時看過另一位幽州少將軍的箭術……他初到京都,被一群世家子弟起鬨,隨手?一箭,便射穿了?鐵靶。我心中讚歎不已,拉落薇同我一起習武,可是我不曾堅持下來,倒是?她?學有所成。”
燕琅正聽得饒有興趣,忽有小兵掀帳進來,哭道:“少主,將軍今日不?好了?,請你過去說話。”
燕老將軍已經病了許多時日,全軍上下愁雲慘淡,所幸訊息不?曾走漏,北境尚沒有什麼動靜。
燕琅仍了?手?中?的槍,奔到主帳前,還沒進去,便聽見大帳中傳來沉痛的哭聲,他腿一軟,跪倒在帳前。
月光幽冷慘淡,照在他未卸的鐵甲之上。
“少主,這是將軍留給你的。”
燕琅抬起頭來,接過了那枚沉重的軍印,還有一個磨損的錦囊。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宋瑤風將手中的玄色披風蓋在他的身上,沉默地跪下來磕了?一個頭。
玄色披風在邊境的風中烈烈作響。
江上同樣風大,邱雪雨抱著相同的玄色披風出來時,落薇被風吹迷了?眼,被披風裹起來的時候才?回過神。
她?抬手?將葉亭宴臉頰上不知是自己還是?對方的眼淚擦掉,笑道:“看見阿霏,我忽然又想起一樁少年舊事來。”
很多年?前,東山上八月十七日的夜晚,落薇和宋瑤風在宅前遇見騎馬飛馳的邱雪雨,當下便一見如?故。
中?秋雖過,但皓月正圓,那一日周雪初在京中?,被落薇帶來一同赴宴,綾錦院的張步筠也恰好跟著她來為越國公夫人量體。
幾盞酒後,落薇一時興起,在園中?搬了?張檀木小几,稱要與幾人一同拜月結緣。
宋瑤風與她?一拍即合,張步筠為人羞澀,無有不?應,邱雪雨和周雪初雖然對這套把戲有些嗤之以鼻,道中?秋已過、拜月無用,但到底架不住眾人的央求。
幾個少女在桌上擺了幾碟點心小食,又將酒盞添滿了?,並排跪在月下。
落薇一本正經地點了?香,清清嗓子,閉著眼睛開口唸道:“願月神庇佑,早步蟾宮,高攀仙桂……”
宋瑤風疑惑道:“是?不?是?有些不?對,這不?是?男子的祈願嗎?”
邱雪雨反駁道:“我聽著甚好,女子也該有這樣的願望才?是?。”
落薇睜開一隻眼睛,剛要說話,便在不遠處的樹後另瞧見一個少女的影子,她?悄聲湊近些,卻發覺是?玉隨雲。
玉秋實與薛聞名交好,說起來同陸沆、邱放和宋泠等人都有些不?合,因此玉隨雲遠遠瞧見眾人,卻沒敢上前來。
落薇卻管不?了?這麼多,只是?熱情招呼道:“隨雲妹妹,既到此處,甚是?有緣,不?如?同我們一起拜月罷。”
玉隨雲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她?連拉帶拽地摁在了幾人身邊,她?心下歡喜,端正地跪好,雙手?合十,跟著她們一起虔誠地祈願。
“願月神庇佑,貌似嫦娥,圓如?皓月,早步蟾宮,高攀仙桂!”
第99章 君山焚盡(一)
靖和五年夏初,烈日?早至,中原以北大旱。
今春同去歲一般少雨,在初春那一場連綿春雨之後,竟再無半分甘霖降下。
可吝嗇的天雨又與去歲有些不同——江南春旱自古有之,江浙之地水利發達、灌溉有道,總算能夠將日?子?熬過去,等到夏雨來的那一天。
而?中原這一場大旱,顯然要比江南慘烈了許多。
此時尚未至酷暑時節,已有河道龜裂,莫說農桑,便是日?常取用都變得不足起來。人?們似乎已經能預料到秋時顆粒無收的慘狀,邊境小城開始有民?眾棄地而?逃,沿著大河往下游而?去。
許澹先前寫摺子便是為了盡述此事。
西北邊境原本便不安定,明帝時舉國力大敗西韶後,輕徭薄賦,養民養了至少十年之久。如今西北墾荒不過兩代,若棄地而?逃,未免前功盡棄,為今之計,朝廷當儘快遣人?、主持水利修築才是。
況且他還另有一重隱憂,西韶雖敗,北方三部聯盟仍舊虎視眈眈,前朝國有叛亂,內耗靡費眾多,雖有燕家出?京鎮守幽州,仍要憂慮那些遊牧民族鐵蹄南下之患。
但靖和五年比過去的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