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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棠 第33節

今日不比從前的匆忙相見?,落薇也?習慣了他的奇思妙想?,於是接筆後照著他的言語,在那?個?空宮當中寫了一個“太陽”。

葉亭宴捧著書,將這一頁翻來覆去地看了:“娘娘的夫妻宮……有太陽落陷。”

“哦?”落薇心中還在盤算朝中?的局勢,聞言也?只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這是什麼說法?”

葉亭宴似乎有些錯愕,聲音都低了許多:“太陽與巨門同度,逢落陷,意為難言之隱衷。”

聽到這裡,落薇怔了一怔,猛地抬眼看向了他。

他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看出?了什麼?

他如今是宋瀾的近臣,若被他瞧出半分她的心思,叫宋瀾提前知曉,恐怕她會?死無葬身之地。

葉亭宴難得有些分神?,沒有察覺到她迸發的敵意,只是繼續道:“巨門為暗曜,居寅宮,是黎明將至之暗晦,幸好?幸好?,若在申宮,便是日落黃昏之漆黑了。況且這太陽守宮化忌,或主……刑剋夫君。”[1]

脊背冰涼一片,不知是因為恐慌還是悲痛。

此時落薇真不知該怕他看出?了端倪,還是該誇他算得太準。

她抑制著唇齒的顫抖,勉力擠出?一個?笑來:“皇后刑剋——大人這話不該對我說,該私下裡對陛下說去,陛下素信天相?,不知會不會因此事厭棄了我?再說,若是真有刑剋,那?大人也?要當心,別被克了去。”

葉亭宴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不知為何避開了她的目光:“陛下是上天之子,飛龍金身,怎會?有懼怕?至於臣,哪裡配得上稱為娘娘的夫君?”

他低垂著頭,順手扯過那張畫了命盤的宣紙,看清了落薇寫的“太陽”二字,脫口問道:“你怎地不再寫蘭亭和飛白了?”

落薇忽地起?身,帶翻了身後古舊的長凳。

他抬起?頭來,她已湊到了近前。

“本宮已有多年不寫此書,大人……是如何知曉的?”

第39章 闌風長雨(二)

葉亭宴掀起眼簾,一雙黑透了的瞳仁直直地看著她。

方才一瞬,他面?上分?明是有失神的,或是念出“難言之隱衷”時,或是在脫口“你”而非“娘娘”後。

落薇目不轉睛地盯了半晌,卻再也瞧不出來了。

她手中還?握著方才葉亭宴遞過來的毛筆——那是岫青寺用於謄抄佛經的散卓筆,此筆無筆心,是時下文人墨客的最愛。

方才,她急於質問,離得近了些,此刻就在他咫尺之處。

葉亭宴沒有答她的話,反而微微前傾,貼近了她的面?頰。

溼潤的鼻息離得那樣近,拂到面?孔上,有些酥麻,還?有些癢,像是落花簌簌而落、不經意拂過面?頰之時的觸感。

落薇沒有被他嚇退,定定地杵在原處,只有氣息急促了半分。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於是眯起眼睛來笑了笑。

見到這樣的神情,落薇便垂了眼。

她本以為他會如同從前一般,毫無顧忌地親吻過來。

不料他卻沒有。

葉亭宴無視了她的質問,只是順著她的肩膀撫摸下去,一把?抓住了她持筆的手。

落薇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抽回來,他不肯放,就這樣帶著她站起身?來。

她被逼得退了兩步,結果又被葉亭宴以不容推拒的氣力拽了回去。

他站在她的身?後,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抓著她的手,另一手按著她的肩膀,不許她起身?。

就著這個姿勢,葉亭宴便握著她的手寫起字來,第?一筆落在了她命盤中最後一個空著的命宮處。

原是要為她的命宮補寫主星。

落薇抗拒得厲害,那一筆落下去,抖得不成樣子。

她低低喝道:“你!”

葉亭宴狀似無意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聲音微啞:“你問我為何知曉?寫完了,我就告訴你。”

這個有些熟悉的動作叫落薇愣了愣,連手上的推拒都少了些,趁她分?神,葉亭宴便帶著她的手,在她的命宮中寫下了端正兩個字。

——紫薇。

她的命宮中是一顆紫微星,他卻為她多寫了一個草字頭,讓那微變成了她名中的草木之薇,似是調戲之意。

寫完了,他低聲問:“紫微獨坐守命——有時候,你也會覺得孤獨嗎?”

落薇低頭去看,手指有些顫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