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恭垂下眼,不做任何回答。
是的,他預設了。
“現在人呢?”
“人!?”他也想問自己,平平人呢?搖晃著頭,他的無奈心酸與相思交錯並見,“我也不知道她人到哪兒去了,六年前分開後,迄今沒有任何訊息。”
“六年?”李日新屈指一算,那是在他們相識之前,也是在嚴浩恭出國唸書之前。“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想開些,女人再找就有了。你可是昂貴的韓國草,她不過是朵圓仔花,何苦戀戀不忘?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打起精神,來好歹咱們同學一場。我替你介紹我這位助理,保證包君滿意,不滿意可退……”李日新說著說著發覺有一雙看他的眼睛是愈來愈不屑。他尷尬地朝嚴浩恭一笑,“我……我說錯了嗎?”
嚴浩恭責備的眼神彷彿在控訴著:沒錯,就是說錯了。想他是多麼的心疼平平,而李日新竟將他的平平形容成一朵圓仔花,怎不令人生氣?
“你以為你的助理是貨物呀?還可以先試用,不滿竟退貨哩!敢情你的助理就真的長得這麼抱歉,要相親還得半買半相送的怕被人退貨?”他橫了李日新一眼。
要論起言語辣毒,他嚴浩恭也是當仁不讓的,尤其是有人毀謗平平,他更是可以化悲憤為力量的辣它幾句。
“你說話真不留情面。”李日新知道自已一定說錯話了,雖然不知錯在哪裡,但他可以肯定那女孩在嚴浩恭心中的地位必定不同凡響。
嚴浩恭又再哼了一聲當作回答。
“好啦!別生氣了,算我不對,別剛回國才見面就弄得不愉快。”李日新討好似的陪罪及偷偷觀察他的反應,確定他臉上沒有慍怒之色,這才敢放心地再度邀約,“下次有空到我辦公室走走,我叫我的助理煮咖啡請你喝。不是我自誇,她煮的咖啡真是一級棒,無人能比。”
見嚴浩恭臉上沒有反對神情,他這才敢放膽繼續說:“就當是專程來喝杯咖啡嘛!像我李日新,日日新,對喝咖啡的要求也是日新又新的,就當作是來觀摩手藝,嚐嚐鮮也不錯。”
禁不住李日新殷切的邀請,嚴浩恭心想再拒絕只怕要傷了和氣,於是只好點頭同意。
這一同意,又讓李日新心中燃起無限的希望。他彷彿看見經由他的撮合,他的好朋友與他的助理二人共同步上紅毯的那一端……
又來了!
李日新兀自坐在經理的位子上口沫橫飛、高談闊論了半個多小時,內容清一色是那個和他一起在紐西蘭唸書的同學是如何如何的優秀,又是如何的和他同甘共苦,不論寫作業、交報告、還是考試處處罩著他。
罩得他到現在足足誇了半個多小時,卻連他同學姓啥名啥、多大年紀都沒說到。搞得所有聽眾到現在依然是一頭露水,抓不到他說話的重點。
羅若平靜靜的瞅著他,放了一杯咖啡在他桌上,她預估他大概渴了,都已連續講半小時的話了。
果然,李日新感激地喝半杯之後,又繼續滔滔不絕的演說著,也不管有沒有人在聽他說話。
可憐!在家裡得不到適當的發洩就是如此,羅若平當自己日行一善的任他繼續說話,反正說累了他自然就會住嘴。
她猜想李經理平日在家一定是地位卑微到連發言權都被剝奪,才會讓他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便滔滔不絕地停不下來。
他不累,她已聽得快要睡著。
總算等到他“看起來”像累了的時候,誰知他竟爆出一句不對頭的話來:“這咖啡真好喝,比外面咖啡館煮的還好喝。羅小姐,你煮的咖啡真是一級棒。”
羅若平納悶不已的猜測起他到底安什麼心。先是莫名其妙的稱讚他同學,現在話鋒一轉,竟送給她一頂不太稱頭的高帽子。她得小心才是,這李經理不知心裡又打什麼主意想算計她。
平常,他改稱她為“羅小姐”時,要不有求於她,要不就是對不起,她要她當惡人。現下他又稱她“羅小姐”,嗯,她可得要好好應對才是。
羅若平裝作不經意的指著咖啡壺,“那一壺咖啡你大可慢慢享用。”
李日新喜出望外,“那一大壺我都可以喝?”他興奮得眼珠子發亮。
想喝羅若平煮的咖啡可不容易;首先要她小姐有空,再則要她大小姐心情好,三則是通常煮好後人手一杯、想多喝?抱歉,沒有了。
如今這一大壺咖啡沒人和他搶,怎不令他欣喜!
“若平,我就知道你最賢慧,以後誰娶了你誰好命。”
好!?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