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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皓身邊。

張清皓自動自發地伸出手,想把郭承雲扶到床裡面,郭承雲卻擺手說不用了。

這是要幹什麼?張清皓有些不解,不會是異想天開的想要保護他?

夜未深,夜蟲的鳴聲猶在耳畔。

郭承雲從被窩下面伸出手,拽住張清皓的被子邊沿:“我恐慌。”

張清皓睜開眼,看了郭承雲一眼,又閉上眼睛:“大男人的恐慌什麼。”

郭承雲說:“按照事情的正常發展來看,如果你不在了,我才有出頭之日。我娘那個勢利眼會想起我,你老爸也就只能選我,讓我繼承家產。所以我有什麼好恐慌的,我感謝他們殺了你還來不及。”

張清皓依舊閉著眼睛,沒給郭承雲絲毫反應。

“可是我發現,我其實在怕些雞毛蒜皮的事,比方說怕你被崩一槍或者捅一刀,怕看見你死在我面前,明明血什麼的我早都見慣了。你說我是不是腦子有病?”

“……”

“你妹的,一頭狼而已,我要是太在乎你死活,非得被你當笑料不可。”郭承雲音量變小,但在這樣沉靜的空間裡,張清皓仍然聽得清楚。

在郭承雲的絮叨聲中,張清皓忽然漸漸有了今天是他生日的自覺。

不過,今天10月幾號來著,28?

明天去家裡把那生辰牌拿過來,免得下次忘了。

早晨,張清皓醒來的時候,側頭看看身邊那睡得正香的老哥。

他哥說得對,不能坐以待斃。可是要從哪開始下手?

張清皓正想得出神,裹在被子裡的郭承雲忽然動了。

郭承雲揉揉眼睛,惺忪的睡眼半瞌著:“下午沒有副科,我出去溜達。”

“去吧。”張清皓默默地伸手隔著被單,捉住了郭承雲那傷痕累累的手腕。

並未完全睡醒的郭承雲,僅僅是靠著神經反射把手往回抽了抽,見抽不回去,便笑起來,腦袋上東翹西翹的柔軟頭髮,隨著他的笑而顫動。

張清皓想,如果自己輸了,那就是死了,不再能守著他哥。

就像同別的狼崽子的生存競爭一樣,一次都輸不起。

忽然,張清皓心中產生了極其不祥的預感。

“你不準出去。”他瞬間改變了主意。

“你敢。”郭承雲發出兩個迷糊的音節,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張清皓用大拇指把郭承雲嘴角邊的透明液體拭去,嘆了口氣。

可以讓這小子沒有後顧之憂地亂跑的世界,到底在哪裡?

☆、從前世來的五人(一)

張清皓吃過午飯就出門去自己家過生日,在張家坐如針氈。

直覺告訴他不能放郭承雲出門,可張清皓找不到證明自己直覺的證據。

郭承雲也有他自己的第六感,一股磁鐵般的吸力吸引著他,必須出門去,那裡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個人有個人的宿命,郭承雲也必須要去直面自己的命運,他從小就比誰都明白一個道理,該來的躲也躲不過,並不是不去招惹,就能高枕無憂。

他乘巴士去了學校,站在學校的宣傳欄前面,看著某份被撕得只剩一行的活動通知類似物。

那上面寫的時間是每週一,地點被撕掉了一半,只能看到是多媒體樓。至於活動名稱和內容,早被撕沒了。

郭承云為何會關注這份不起眼的訊息?

他上週曾經在某天下午,去尋找踢球的張清皓,路過宣傳欄,看到一個人影迎著陽光站在那裡。

郭承雲好奇地看著那個鴨舌帽沿壓得低低的東方人,或者該說是個高年級學生。

他的頭髮理得很短,耳朵上戴著的金耳環在陽光下發出明晃晃的光。

這個低調卻刺眼的人抬手,三下兩下從宣傳欄上撕下一張紙,隨意地塞進褲兜裡。那張紙,被撕得只剩下了一行。

他在郭承雲走近的時候,牽起嘴角,笑容極富侵略性,儼然是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傲然一笑,彷彿在說:

找到你了。

郭承雲停止對那天的回憶,在多媒體樓一間又一間教室地尋找著。

直到聽到喧譁聲,他順著聲音走到一間音樂禮堂門口。

門虛掩著,他的手按在門上,心中掙扎著,不確定是否要推開。

裡面的樂器在奏響。郭承雲一瞬間差點寸步難行。

門內也許就裝著他的宿命,是走進去直面它,還是轉身離開,再裝一陣子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