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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她說的這段話。

萬不得已,現在也不算是萬不得已,十骨扇就在一旁,若是他拿走十骨扇,丟他在此處也無礙,回去只便說她未找到夜離,若是真這般行事,她心裡真的好受嗎……

雖說心中對夜離挺排斥的,只是兩人並無深仇大恨,這般拋下他對於前世是警察的蘇紫涵來說有些為難,但孃親給的藥丸本就不多,這般給了他,值得嗎?

就在蘇紫涵猶豫之際,夜離昏迷中低低呢喃著:“孃親,我是阿離,你別推開我,孃親……”

蘇紫涵聽清了夜離說的話,心中一軟,這夜離,恐怕也是個可憐人吧。

最後,她還是決定救他,她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那個白瓷小瓶,從裡面倒出了一枚血紅色丹藥。

反正能活下去就好了,管他什麼後果。

蘇紫涵扣住夜離的下巴就把丹藥餵了進去,然後將自己傷口上流出的血餵了些給他,眼睛眨也不眨的觀察著夜離的臉色。

服用了丹藥約莫一刻鐘,夜離臉上的青色淡去,嘴唇的紫色也漸漸褪去,蘇紫涵鬆了一口氣,隨地坐在了夜離身邊,他還在昏迷,她便等他醒來在一起離開吧。

涼風習習,樹蔭下陽光不強烈,恰到好處的溫暖,蘇紫涵帶著淺淺笑意緩緩入睡了。

***************

夜離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他還小,他在一個開滿鮮花,陽光柔和的庭院,他看到了她的孃親,娘妻身著雪白錦服,如一朵雪白的牡丹一般美麗,她溫柔的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汗,臉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溫暖,軟軟的在他的心上盪漾開去。

孃親身邊是父皇,那時候父皇尚年輕,挺拔的身軀站在一旁彷彿一座鼎立的大山,而柔弱的孃親依靠著那座大山,眉眼間盡是幸福。

夜離看到這樣的父皇孃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柔軟溫暖起來。

然而場景瞬時一換,他便看到依舊是穿白色錦服的孃親,但眼前的孃親卻是披頭散髮的模樣,他不斷的喊著孃親,可是孃親卻似沒聽到一般,喃喃自語:“為什麼?明明你那麼愛我的!為什麼?”

她向空無一人的庭院,問道,聲音一聲比一聲悽清,彷彿在耗盡全部力氣去問,可是,無人回答。

下人冷漠的看著這個披頭散髮的女子,無人憐惜,她是一朵耗盡芳華的牡丹,終於被別的鮮嫩嬌花代替。

他站在女子的身邊,一遍一遍的喊著:“孃親,孃親,我是阿離啊!孃親!”

女子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眼光空洞的看著一個角落,道:“阿離?我的孩子,阿離!你別走!”

他聽到了女子的回覆,走過去抱緊了女子的腰,帶著哭腔道:“孃親,我不走!我再也不走!”

女子卻將他一把推開,指著他道:“你不是阿離!你不是!你把我的阿離藏到哪裡去了?”

女子按著他的肩膀不停的搖晃,嘴裡唸叨著阿離。

他哭著說,“孃親,我是阿離啊!”

他不斷的重複,女子卻完全認不出他,不停地搖晃著他,直到下人將她拉走,將他帶離。

他那時並不知道女子是假裝痴傻,只為了一線生機,他那時也不知道那些人狠毒到連一個痴傻之人都不放過。

他知道他在做夢,可是他醒不過來,他無法逃開這真實的夢境,就像他無法忘懷這段往事,無法忘記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點溫暖,和溫暖落幕之後的蒼涼。

他看到女子死後,男子依舊歡笑,寵愛她人,只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場景再一次切換。

他在陰冷的地道里緩慢的走著,想看看那個把所有毒蛇都砍死的那個女子,想看看那個看到極致繁華,卻眼帶漠然和蒼涼的女子,也許,他想救救那個女子。

他來了。

他看到女子在一堵石牆前摸索,明明已經筋疲力盡,卻依舊支撐著要找到出口。

她一個人獨自闖入皇宮,是抱著必能脫身的自信,還是抱著無所謂生死的決然?無論哪種,都觸動了他。

所以,他幫了她。

忽然,他覺得周身溫暖,陽光彷彿穿越了季節,帶著乾燥溫暖的氣息在他的胸腔凝聚,他覺得他似乎睡了很久,似乎應該醒了,他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彷彿被灌入了許多暖流,溫暖的讓他忍不住勾了勾唇,卻覺得唇畔軟軟的香香的,帶著溫暖。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引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