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猛然抬頭。
南摩邪道:“你又知為何楚皇要找木痴老人,去研究八荒陣法?”
段白月皺眉。
南摩邪繼續道:“破六合,入八荒,這套陣法的創始人便是翡緬國主的先祖。”
段白月只覺自己是在聽故事。
“楚皇看著對你也是用情頗深,像是打定主意若翡緬國不答應,便要揮兵南下。”南摩邪拍拍他的肩膀,“這可不像他的一貫作風,若真有這一天,為你一人不惜兵犯別國,怕是想不留罵名也難。”
段白月搖頭,轉身就想去宮中。
“去了又有何用。”南摩邪在後頭道,“若不想讓他做傻事,為何不就此一刀兩斷,讓他徹底將你忘了,倒也乾淨。”
段白月猛然頓住腳步。
“一國之君,還真怕沒了你便活不下去?”南摩邪搖頭,轉身出了小巷,也未再多言其它。
這日直到天色暗沉,段白月方才進了宮。
四喜公公見著後低聲道:“西南王怎得現在才來,皇上連晚膳都沒用,一直等著吶。”
段白月笑笑,推門進了殿。
楚淵正在桌前看書,面前擺了兩盞茶,其中一盞已經涼透。聽著有人進來也未抬頭,只是問了一句:“又去哪了?”
段白月看著他,心裡也不知該是疼還是甜。
“嗯?”見他久久不說話,楚淵抬頭。一雙眼睛在燭火下極好看,像是被星辰落滿。
段白月依舊站著沒動。
“喂,真中邪了?”楚淵上前,在他面前揮揮手。
段白月卻攬過他的腰肢,將人牢牢鎖入懷中。
力氣之大,像是此生都不會再放開。
第三十三章 計謀 不如師父去易個容
殿內很是安靜。
四喜公公先前還想著要不要傳膳,後來打門縫裡偷眼一瞧,慌得趕忙轉身背對著,就當什麼也沒看著。
若換做往常,就算段白月只是稍微靠得近一些,只怕也會挨個巴掌,這回卻是例外。即便環住自己身體的雙臂越收越緊,甚至連骨骼都有要被揉碎的錯覺,楚淵卻還是站著一動不動,任由他埋首在自己頸側。
許久之後,段白月才微微鬆開手,卻也沒有說話。
楚淵低聲問:“你要走了嗎?”
段白月搖頭:“我不走。”
楚淵抬頭看他。
“方才想了一些事情。”段白月用拇指蹭過他的臉頰,“都過去了。”
“若是想走,那便走吧。”楚淵掙開他,語氣很淡,“我不攔你。”
“四喜說你晚上還沒用膳。”段白月握住他的手,“這宮裡頭悶,我帶你出去吃好不好?”
楚淵道:“過陣子高麗王還要來。”
“高麗王比西南王重要?”段白月想逗他笑。
楚淵錯開彼此視線,轉身回了內殿。
段白月靠在牆上,覺得有些頭痛。
坦白講,他也未曾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什麼。在小巷裡一直待到天黑,腦海中師父的話少說也重複了上百回,心裡越來越亂,卻也越來越想見他。如有可能,他倒寧願一直在暗中保護,如同當初的奪嫡之戰,再後來的西南平亂那般,助他掃清所有障礙。若論回報,頂多一個笑容一個眼神,便當真已是足夠。
只是卻沒想過,若用情至深的人不止自己一個,那又要如何。
段白月開啟門,讓四喜傳了晚膳進來,而後便跟去內殿。
楚淵正站在窗邊,看著院中那一樹梅花。
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還在生氣?”
楚淵沒說話。
“若當真生氣,打我便是,再不濟打入冷宮也成。”段白月在他耳邊道,“就別欺負那棵樹了,十歲那年照料了許久,半夜都會起來看,生怕活不成。”
楚淵依舊看著遠處,眼神漠然。
段白月嘆氣,只好道:“我……下午的時候,師父說了八荒陣與天辰砂之事。”
楚淵眼底總算劃過一絲異樣。
“小傻子,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段白月將他抱得更緊。
楚淵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便當我在胡言亂語。”段白月笑笑,“你信不信,若真有那一日,我倒寧可自絕於世。”
楚淵眉頭猛然一皺。
“所以,好好當你的皇帝。”段白月道,“做個千古名君,才不辜負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