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營救楚淵的黑衣人是宮內影衛,每一個都由沈千帆親自挑選,全部暗中送往江南日月山莊學過輕功,身手很是了得。平日裡不會現身,只有在緊急關頭才會前來救駕。饒是叛軍人再多,也是來一批殺一批,將楚淵牢牢護在最中間。
“放箭!”曾宣率人先登上前方高崗,將楚淵一行人困在谷底。
閃著寒光的箭刃刺破風聲呼嘯而來,楚淵拔劍出鞘,將四喜甩在了自己身後。
“護駕!”影衛有人中箭受傷,眼看對方又換了一批新的弓箭手,情急之下也只有用血肉之軀擋在前方,為楚淵爭取更多時間逃離。
火油彈帶著濃濃黑煙滾下陡坡,楚淵的戰馬右眼受傷,嘶鳴著將兩人甩下馬背。四喜趴在地上急道:“皇上快走,莫要管老奴了啊!”
楚淵揮劍掃開面前火光,上前將他一把拉起來,帶著往外突圍。曾宣看在眼裡,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從親信手中接過弓箭,意圖置楚淵於死地。
“小心!”影衛見狀大撥出聲,楚淵只覺背後有破風聲尖銳傳來,只來得及一把推開四喜,自己後背卻傳來一陣劇痛。
“皇上!”四喜魂飛魄散,連滾帶爬上前扶住他。
“給我殺!”曾宣拿著刀衝下山,正欲乘勝追擊,迎面卻飛來一個布包,裡頭粉末鋪天蓋地糊上臉,登時便像是被蚊子盯了千百個包,又痛又麻又癢。
“還沒死吧?”葉瑾剛一趕到就見楚淵中箭,急急忙忙撲到身邊。
“俠士,俠士救救皇上啊!”四喜公公宛若見到曙光。
葉瑾聞言快哭了,我這點功夫還俠士,你怎麼這麼多年眼神還是如此不好。
眼看楚淵已經昏迷,葉瑾也來不及顧忌周圍的情況,割開衣服便替他處理傷口。影衛還在與叛軍激戰,對方如潮水般殺光一輪又來一輪,眼看就要力不從心,葉瑾仰天怒吼了一嗓子:“白來財!”
咆哮太過震撼,楚淵在昏睡中哆嗦了一下。
一個老頭應聲從樹梢一躍而下,土行孫般就地打了個滾,便向著叛軍殺過去,手中看似沒有任何武器,所到之處卻一片哀嚎,在頃刻之間,便有一大半人被卸了胳膊。
“俠士,皇上沒事吧?”四喜公公哆嗦著問。
“不知道,死了就死了吧。”葉瑾咬牙回答。
四喜公公險些又跪在了地上。
匆匆幫他包紮好傷口,葉瑾站起來急道:“別打了!”
白來財嘴裡叼著野果,將最後一夥叛軍踢下山,而後便不知從哪裡搞了一架馬車出來。
城內不知還有多少叛軍,這種時候顯然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於是葉瑾當機立斷,帶著楚淵與影衛一道進了深山——在那裡有一處小房子,原本是為採藥時躲雨過夜搭建,此時恰好派上用途。
“俠士,皇上他沒事吧?”一路上,四喜這句話少說也問了七八回。
若非看在小時候抱過自己的份上,葉瑾是實在很想將他打暈。
楚淵臉色蒼白,衣服被血染透大半,手指也冰涼。幸好木屋內本就有不少藥材,葉瑾燒了熱水替他擦洗換藥,白來財又折返雲水城拿來不少衣服被褥與乾糧,一起忙活了好幾個時辰,才總算是將所有人的傷勢處理完。
葉瑾守在楚淵身邊,時不時就幫他試試脈相,確定一時半會死不了,方才鬆了口氣。
四喜公公瞅準機會,又道,“這位俠士……”
“不會死。”葉瑾心力交瘁,連炸毛的力氣也沒有。
“不不不,俠士誤會了,這回我是想問俠士尊姓大名。”四喜彎腰施了個大禮,“這回多謝二位俠士出手相救啊。”
“小事一樁,我就是正好閒得慌。”葉瑾撇撇嘴。
四喜:“……”
“我去山上找找,看能不能採到赤紅藤,可以補血養身。”葉瑾站起來,“公公若是累了,也睡一會吧,他一時半刻不會有事。”
“好好好,有勞俠士。”四喜忙點頭,又擔憂道,“但看著天色像是要落大雨。”山中難免溼滑,而且看方才雙方打鬥的架勢,像是功夫也不怎麼好。
葉瑾卻已經揹著揹簍出了門。
白來財不知去了哪裡,四喜公公趕忙讓未受傷的兩個影衛跟上去保護,也好有個照應。
果不其然,葉瑾出門沒多久,山裡便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轟隆隆從天邊壓來,教人心裡頭都發麻。這一去就是兩個多時辰,四喜在門口張望了三四回,直到天徹底黑透,葉瑾才滿身雨水被影衛攙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