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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部分

,他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的看著張玉通,這種莫測高深的表現讓張玉通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了一陣,王有宏微微皺起眉頭,這讓張玉通心裡面立刻緊張起來。因為緊張,張玉通的臉上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為什麼不往下說?這章程就如此一段麼?”王有宏不解的問道。

張玉通這才明白自己方才失態了,他太在意王有宏的反應,反倒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該幹什麼。“哦,下面還有,下面還有。”張玉通連聲說了幾句,卻發現自己居然把剩下章程內容忘得乾乾淨淨。手忙腳亂的把章程文稿掀開,張玉通卻找不到自己到底應該讀哪一段。折騰了一陣,他才發現要講的東西就在自己手忙腳亂掀開的第一頁上。

好不容易讀起了章程,議員們聽了一陣,有些人已經開始微微點頭,有些則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這些具體內容,講的是未來覆蓋整個江蘇的絲綢公司各級組織的結構。這東西關心的還是主營桑蠶的議員,其他行業的議員就沒有這麼熱情。

江蘇議會議員何遂臉上很平靜,看不出支援或者不耐煩。但這並不代表他內心就如同臉上一樣平靜。首先,何遂對張玉通很失望,儘管身為江蘇公民,江蘇議會議員,在為了維護自己利益的關鍵時刻還是敢說話的,不過他的能力也就到此為止了。在議會中說完了關鍵的話之後的這番慌亂,與承擔下這個任務時候那種拍著胸脯保證把事情辦好的豪邁相比,張玉通的表現證明他依舊是個地方上的土財主。

自清末以來,由於朝廷屢戰屢敗,賠款是一個接一個。太后、皇帝、王公大臣,還有那些滿人又不會屙金尿銀,這些錢就只能向百姓攤牌。江蘇正因為富裕,所以江蘇士紳們作為有錢的階層,可是深受其害。

這次議員們談起建立絲綢公司,都認為這絲綢公司總不能是官辦,至少也是官商合營。士紳議員當然希望不交稅,只是大家都知道不現實。那麼透過官商合辦企業控制稅收,至少避免各種苛捐雜稅。如果能夠在絲綢業上有了這個開頭,那麼接下來就可以照葫蘆畫瓢。如果能在各行業建成這樣的官商合營公司,最終把稅吏攆出士紳們控制的農村那就再好不過。

何遂是成立不久的江蘇公民黨的發動人以及二把手,當時何遂極力勸說張玉通,王有宏不會拿張玉通開刀。畢竟議員身份尊貴,議會章程裡面,議員即便是犯下切實的罪行,也得先向議會申請,剝奪議員的身份之後,這才能抓捕。既然張玉通是在替大家說話,議員們無論如何都會先確保張玉通的安全。

張玉通倒是大膽的說了,如果他接著坦坦蕩蕩的繼續往下講絲綢公司的章程,這次發言就可以說完美無缺。只是張玉通太在意王有宏的表現,反倒露了怯。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埋怨張玉通也沒意義。何遂對王有宏的心胸頗為驚訝,他並不認為王有宏聽不明白稅收問題建議裡面蘊含的意義。而王有宏根本沒有受到影響的態度就真的令人敬畏了。難道有人向王有宏走漏風聲,或者王有宏早就料到了這些?

儘管心裡面埋怨張玉通表現的有些失態,何遂卻知道自己內心裡面也是畏懼的。王有宏能夠坐穩當前的位置,靠的是他手裡面的兵。士紳們對盡在咫尺的人民黨根據地土改極為反對,對於奪取了滿清權力的北洋也充滿了不信任感。在清末的混亂中,江蘇士紳這才不得不支援了一個天津出身的江蘇都督。

王有宏這幾年中對於議會頗為尊重,越來越多的議員對王有宏有了好感。尊重歸尊重,該收稅的時候,王有宏從來也不少收一文。沉重的稅收讓各地議員頗感艱難。這次趁著桑蠶的事情發難,也是因為不少議員真的有些忍耐不住。這幾年,他們總算是明白,江蘇議會才是江蘇的權力機關,江蘇的領導人應該是江蘇議會選出來,而不是像王有宏這樣自封的。既然江蘇議會本來就有如此權力,議會為了自己的利益鬥爭,自然是最合理的事情。

心裡面想著事情,直到張玉通唸完了絲綢公司的全部章程之後,何遂才在一片掌聲中明白過來。他面色平靜的參與鼓掌,視線卻不自覺的掃視向王有宏。

王有宏沒有急著發言,張玉通到底想說什麼,他已經大概明白。現在擺在面前的是一個兩難的局面,如果弄不成絲綢公司的事情,稅收問題就解決不了。同樣,如果不能立刻拍趴下這幫試圖開始造反的議員們,王有宏的位置也坐不下去。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能夠同時達成兩個目的。只是具體該怎麼做,王有宏暫時還沒有想好。他的腦海裡走馬燈一般翻轉著看過的人民黨的各種書籍,以及自己摘抄的各種陳克的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