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上,要不是跟在後面的陶器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差點就一個趔趄栽在了門口。
竇德昌見壯,步履悠閒地上前給宋宜春行了個禮,笑眯眯地道:“親家老爺,我才是貴府世子夫人的兄弟,那個是我侄兒。因是少年舉子,心高心傲的,說話難免會有些輕狂,您是宰相肚裡好撐船,就原諒他則個吧!”
他輕描淡寫的就把這件事給揭了過去,說起了來意。
“這大過年的,老祖宗還在京都五伯父家裡,我們家四姑奶奶貼身的嬤嬤卻哭到榆樹衚衕,說什麼宋家要休妻?我們老祖宗一聽,氣得場就昏了過去,醒過來就拍著炕沿把五伯父和五伯母大罵了一通,問是誰說的這門親事?我們竇家五代無犯事之男,再嫁之女,還從來沒有被夫家休的。”
竇德昌很是委屈地道:“我們竇家的人多在真定,在京都的幾房,都是長輩,年事已高,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晚輩又像我這樣,年紀太小,還在國子監讀書,正好我這侄兒來京都趕考,就被老祖宗叫來陪我到貴府來走一趟,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若是宋家實在是瞧不上我們竇家,我們竇家也沒有上趕子爬得道理,這就清點了四姑奶奶的嫁妝,把四姑奶奶接回去,老祖宗膝下又多了個承歡之人,老祖宗也可以安安心心地過大年了!”話說到最後,他不僅語氣犀利,而且神色冷峻,看上去倒有了幾分肅穆凜然,“我五伯父還跪在地上有,等著我回了話老祖父才發落他呢!”
宋宜春氣得全身發抖,血全湧到了腦袋裡。
難道那竇氏如此蠻橫,原來是家學淵源啊!
他早就不想要這個媳婦了,他們竇家願意接回去,難道還指望著他勸留不成?
宋宜春大聲叫著“曾五”,猶不示弱地道:“領了竇家舅爺和侄少爺去清點夫人的嫁妝!”
陶器重卻上前兩步擋在了宋宜春的面前,客氣地給竇德昌和鼻孔就要衝上天了的竇啟俊行了個禮,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並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世子和夫人是有緣之人,要不然兩家隔得這麼遠,怎麼就成了姻親的呢?俗話說得好,寧折一座,也不拆一樁姻緣。兩位都還年紀輕,不知道這家戶人家過日子,舌頭不免要磕在牙齒上,怎麼能出點出就嚷著要接回家呢?我看竇家舅爺和侄少爺含怒而來,不如先去見了我們夫人再說。”
然後笑著做了個“請”的樣子,卻飛快地對著宋宜春耳語:“這孀居了幾十年的老太太們沒一個講道理的,我看竇閣老也是母命難為,要不然,竇家也不會派出這兩個人出來。您就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宋宜春雙手握成了拳,臉雪白雪白的。
誰知道人家根本不買陶器重的賬。
竇德昌笑著搖著,道:“不用了。我七叔父沒兒子,為了女兒能在夫家站得住腳,可是把西竇一半的財產都給了四姑奶奶,我們家老祖宗吩咐了,讓我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四姑奶奶接回去,連拉嫁妝的馬車都跟著一道過來,還請國公爺請世子爺出來,讓世子爺寫封休書,我們也好早點家去喝口熱茶。”
西竇的一半財產?
原來如此!
宋宜春和陶器重不約而同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趕情人家還真不是做做樣子!
他興奮起來。
憑什麼到了我們家的銀子要讓我們吐出來!
可接著,他想到這銀子如今可以宋墨的手裡頓時洩了氣,狠狠地想,如果放了竇氏大歸,宋墨拿什麼和他爭?
如果能斬了宋墨的雙翼,名聲又算什麼?
他大喝一聲“來人”,道:“帶竇家舅爺和侄少爺去頤志堂清點夫人的陪嫁!”
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
竇德昌和竇啟俊心中一凜。
不管是誰,聽說媳婦有這麼一大筆陪嫁都會暫時先把媳婦留下來,宋宜春卻背道而馳。
這宋家,有問題!
兩人小的時候不知道幹過多少這樣的事,早就默契十足,沒有眼神的交流,已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我去見四姑奶奶。”竇德昌神色很平靜地吩咐竇啟俊,“你在這裡拿休書。”說著,大步流星地和曾五出了花廳。
竇啟俊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太師椅上,陰陽怪氣地道:“還請國公爺把世子爺叫回來,與封休書我,我們家四姑奶奶既然要大歸,也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我們回去。”
宋墨肯定是不會同意休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