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琰聞言愣了半晌,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地低聲道:“國公爺,不喜歡蔣夫人嗎?”
她心裡雖然相信宋墨的話,但現在能證實她身份的兩個人一個已經身亡、另一個卻矢口否認,她還是很謹慎地稱蔣氏為蔣夫人。
“我也不太清楚。”竇昭真誠地道,“我嫁過來的時候,婆婆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她說到這裡,靈機一動,問蔣琰,“你願不願意幫我一起調查婆婆的事?”
蔣琰激動地點頭,墨玉般的眸子終於有了點光彩。
蔣驪珠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下來。
她對竇昭處事的方法很是佩服,寫信回蔣家的時候,不免推崇備至,讓蔣家的大太太感慨不己,對著蔣家的女眷道:“世子到底是個有福氣的。我原以為大姑奶奶去後,沒有個給他當家作主的長輩,誰知他卻誤打誤撞地娶了竇氏,可見這有姻緣是上天註定了的。”
蔣擷秀聞言沉默良久,第二天就答應了蔣家為她定下來的婚事。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蔣驪珠見沒有自己什麼事了,笑著起身告辭,把時間留給竇昭姑嫂倆說悄悄話。
竇昭就和蔣琰去了碧水軒旁的水榭裡坐下,並道:“現在已經過了明路,你以後就安心在英國公府住下來,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
蔣琰輕輕地點了點頭。有心想問問黎亮,但知道自己親生的哥哥嫂嫂恐怕會不高興,到底把這話給嚥了下去。
竇昭就問起給她做的衣裳首飾來:“我和你哥哥商量過了,明天我就帶你去陸家給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磕個頭。”
在外面住的那幾天,竇昭派過去的一個嬤嬤已經詳細地跟她講了一遍宋家和各府的關係,她知道陸家是老英國公夫人的孃家,自己去陸家,是要認親。她心裡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
既擔心自己出錯丟醜,又怕落到實處,自己最終不是宋家的女兒,此時有多歡喜雀躍,到時候就有多失望丟臉。
但想到竇昭挺著個大肚子還為了她的事奔波,她就滿心的愧疚,“不去”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好低聲地應“是”,第二天梳妝打扮一番,跟著竇昭去了陸家。
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正在奇怪:“蔣家的小姐雖多。可讓蔣氏心疼得要收為乾女兒的好像還沒有。硯堂這是搞什麼鬼呢?難道是被下面的僕婦給糊弄了?蔣氏走得突然,有人假傳蔣氏的遺囑也有可能!”
寧德長公主這幾年的養氣功夫越發的好了。笑著勸自己的這個嫂子:“人馬上就要到了,見到面了不就知道了?”
兩人正說著,竇昭和蔣琰過來了。
陸家大奶奶親自到垂花門口迎接,見到蔣琰之後,就一直沒有回過神來,直到進了陸老夫人的內院,她還頻頻地抬頭打量蔣琰。
蔣琰十分的不自在。
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卻驚呆了。特別是寧德長公主,宮裡的腌臢事見多了,想得也就遠了。
蔣琰給她們磕了頭之後。寧德長公主立刻找了個藉口讓陸大奶奶帶著蔣琰去了後花園,自己則打發了身邊服侍的,只留了竇昭一個人說話。
竇昭來這裡,一來是陸家對他們倆口子一直充滿了善意,蔣琰需要陸家的承認和支援;二來也是為了把蔣琰的身份挑明之後,看陸家對當年的事有沒有一點印象,能不能找到一點線索。寧德長公主問起,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兩位老夫人。
陸老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寧德長公主則不停嘆氣,道:“我當年就覺得不對勁。明明是足月生的孩子,怎麼虛弱成那個樣子?可你婆婆一時被迷了心竅,全然沒有發現,我們這些做叔伯嬸孃還能說什麼?宋翰從小到大不知道用了多少珍貴的藥材調理身子,銀子像水似的往外潑,可底子還是沒有硯堂牢靠,可見這孩子當年不是早產就是被藥催下來的。”又道,“如果是早產的還好說,怕就怕是被藥催生下來的。可見英國公鐵了心要把這兒子接進府,當年的蛛絲馬跡十之八九早已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了,你們也不用查了。如果能肯定,就讓這孩子以蔣家表小姐的身份認下來;如果不能肯定,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多雙筷子,多陪送副嫁奩,總比萬一錯過要好。”
“我們世子爺在這上面倒和您想到一塊兒去了。”竇昭笑道,“就算這姑娘和世子沒有血脈關係,可和我婆婆長得這麼像,就是緣分,就當多了個妹妹的,好生照顧就是。”心裡卻早就認定了蔣琰和宋墨是親兄妹。
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頷首,問起韋家和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