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把宋宜春不喜歡長子。想改立世子,讓自家的護衛拿了宋墨,結果卻被宋墨反而把闔府的護衛都殺了個乾淨的事告訴了田氏,“您說,這樣的人,我能和他攪和到一起去嗎?”
田氏聞言都快要昏過去了。
她緊緊地抓住了兒子的手,指關節隱隱發白,嘶聲問魏廷珍:“這是真的嗎?”
魏廷珍不由垂下了眼瞼。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弟弟做得對。”田氏看著兒子一眼,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我們家雖然式微,但不能為了謀個好差事就昧著良心助紂為虐,這和那些皇上身邊的佞臣,王公貴族之家的閒幫有什麼區別?我們可不能為了權勢就連品行都不要了!再說了,和像宋墨這樣的人交往,就算一時得了好,長遠的來說,卻是弊大於利——你看見哪個心狠手辣之人有好下場了?若是那宋墨倒了黴。你弟弟豈不是也要受連累?”又道,“至於你弟弟的差事。離除服還有一年,慢慢想辦法就是了。不是還有他姐夫嗎?”
“是啊!”魏廷瑜得了母親的表揚,不免有些翹尾巴,揚著下頷道,“我們家雖比上不足,可還比下有餘,犯不著為了謀個好差事就作賤自己!”
“好。好,好!”田氏笑眯眯地看著兒子,魏廷珍卻哭笑不得。
好人有好報。壞人被問斬。那都是戲文裡唱的好不好?
自己和宗耀這些年來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宗耀好不容易才被立為世子,若讓宗耀為魏廷瑜的事求人,一來宗耀這些年都呆在國公府裡很少出去走動,和那些手握實權的勳貴並不熟悉,弟弟又承了濟寧侯的爵位,不管怎麼說也是個侯爺了,宗耀根本沒能力為弟弟謀一份與其身份相符的差事;二來因為宗耀被立為世子,已經讓婆婆很不高興了,就是公公在諸事上也多有讓步,如果讓婆婆知道宗耀為自己孃家弟弟的事出面,婆婆肯定會覺得宗耀向著自己的孃家,要是鬧騰起來,就是公公也不好出面幫著他們說話。
宋墨卻不一樣。
他這麼一鬧騰,就是自己的公公,提起宋墨來也會神色肅穆。
他若是願意幫弟弟出面,那些人就是礙著他的兇名也不敢敷衍了事。
魏廷珍正琢磨著,就聽見弟弟和母親商量:“宋墨還送給了我一匹馬,我想明天就還給他。跟他說,家裡養不起”
“理應如此。”田氏忙道,“最好還送些東西去,算是答謝他之前對你的厚愛”
魏廷珍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娘!”她有些氣極敗壞地道,“宋府的紅玉,是京都排得上號的名駒,不知道多少人出重金想買,宋家都沒有賣,卻送給了弟弟。你們就這樣把馬給宋墨退回去,豈不是當著全京都的人打宋墨的臉嗎?你們也說他心狠手辣,要是他發起橫來找弟弟的麻煩,我們能避得過去嗎?”然後教訓魏廷瑜,“你不要像個孩子似的好不好?什麼事都想當然!這個時候宋墨正是艱難之時,你還落井下石,你讓他怎麼想?”
魏廷瑜不由摸著腦袋,對母親道:“也是哦這個時候和宋墨疏遠的確是有點不好”
魏廷珍鬆了口氣。
她這個弟弟,雖然沒什麼心機,卻為人真誠,頗有俠義之心。
“我看你不如差了人給宋墨遞個帖子,說你是這兩天有急事脫不開身,過兩天再見面行不行?”魏廷珍幫弟弟出主意,“以後再慢慢和他減少來往也不遲。”
魏廷瑜連連點頭,照著魏廷珍的吩咐派人給宋墨送了個帖子去。
魏廷珍又趁機叮囑魏廷瑜:“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不要直來直去的。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以後宋墨要是再找你,你見機行事就行了。他要是不找你,你也不主動找他就是了。”
說到底,還是希望魏廷瑜能和宋墨保持一定的聯絡。
魏廷瑜卻沒有想這麼多,點頭稱“是”。
接到魏廷瑜帖子的宋墨冷笑,對送帖子進來的武夷道:“那就過兩天在翠珍閣見吧!”
翠珍閣位於朝陽門外,是京都最有名的素菜館子,
武夷去告訴了魏家的小廝。
到了約定的那天,魏廷瑜穿了件青色的杭綢直裰去了翠珍閣。
宋墨一刻鐘之後才到。
他穿了件靚藍色的細布袍子,面色如玉,俊美異常。神色悠閒地走了進來,一雙燦若星子的眼睛沉靜冰冷,如波瀾不興的寒潭般幽深,頓時讓魏廷瑜心底發寒,笑容都變得勉強起來。
“世子爺!”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神色恭敬地向宋墨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