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因中毒導致昏迷,若非救治及時,必然死亡。法醫還給出另一結論:張繼言所中之毒與施雲芳所中之毒相同。
法醫帶走案發現場物證,回刑案處檢測,發現張繼言食用的那支雪糕有毒。
那麼下毒者,很可能是賣雪糕老太太。
因為買走雪糕的艾得夫,根本沒有下毒時間和機會。
還有一個很奇怪現象,現在季節,商場、超市確實不缺少雪糕,很多家庭冰箱裡也有儲藏雪糕的,但騎車去公園賣雪糕,有些不合時宜。
想到這兒,郭文卿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賣雪糕老太太出現時,沒意識到這些問題?如果在張繼言把雪糕拿到手上時突然襲擊,把這三人通通抓住。
只要在張繼言手中雪糕上檢測出毒藥,張繼言同樣明白要被殺人滅口,同樣會給警方提供證據。如此,施雲芳被刺案即便不能完全偵破,距離真相也不遠了。
然而後知後覺……現在後悔已毫無用處。
悶李子還寬慰頭兒一句:“忽然之間,誰能想到這些?我們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雖然話有幾分道理,但是郭文卿還是意識到自己警覺性不夠,不可以原諒自己,要記住今天的失誤。作為偵查員確實需要足夠的機敏,環境觀察、嫌疑人行為,每一細微變化都該馬上覺察出反常,反應出應對手段。
好在今日之失誤還可補救。
醒來後,張繼言知道被毒殺真相,便如實供述了被收買刺殺施雲芳的過程。他也清楚,施雲芳沒有死亡,他也不至於抵命。
而且已經在警察監控之中,說明掌握了不少證據,還救他一命,僱主又要滅口……從哪兒方面說,他都應該好好表現爭取寬大。
收買他的人正是艾得夫。
整個作案過程也都是艾得夫設計好的,包括提前毀壞門鏡。
在繽紛公園,艾得夫塞給張繼言的信封裡裝的是現金,說他已經引起警察注意,讓他去外面躲避……悶李子佩服地向郭文卿豎起大拇指:領導假設如神,打草驚蛇妙計……
“‘假設如神’?”郭文卿搖頭道,“說‘假設’不如說‘直覺’更準確。但是,不管‘假設’還是‘直覺’,都不是憑空而來,是有條件的。案情條件加破案經驗產生靈感,靈感透過合理的邏輯思維可產生直覺……”
悶李子聽得兩眼放光:“那不是很神秘?那種感覺一定很奇妙!簡直通神!”
“認真學習,努力實踐,經驗豐富了,你也會‘通神’。”郭文卿覺得悶李子必是後起之秀,“現在,可以動艾得夫了。”
艾得夫被帶到審訊室,可他不承認僱兇殺人,更不承認殺人滅口,還說根本不認識張繼言。當看到他跟張繼言坐在繽紛公園長椅上的監控畫面,又說,聽說張繼言出事了,害怕受連累才說不認識,接著又說張繼言誣陷,並且言之鑿鑿,說的有條有理:
“我怎知雪糕上有毒?再說,我把兩隻雪糕託在掌上,先由張繼言選的。如果我事先知道哪個雪糕上有毒,怎麼會讓張繼言先選?那我不是很危險嗎?”
確實,兩隻雪糕,只有張繼言吃過的上面有毒。
“為什麼給張繼言塞錢,還讓他出去躲避風頭?”郭文卿問。
“誰讓他躲避風頭了?張繼言胡說八道!”艾得夫停頓一下,“實話實說吧,我是想讓他幫我買一兩件走私的古董送人,那錢是定金。後來看他摔倒了,雖然我不知他摔倒原因,但我害怕錢被別人拿走,所以就拿了回來。”
“你準備的倒很周到,連手套和鞋套都帶身上?”
“我身上經常帶塑膠袋、鞋套之類東西,誰知啥時候能用上?這是習慣。”張繼言伸手衣兜內,果然拿出幾個塑膠袋、鞋套,“至於手套,我也經常不離身。因為開車,我手愛出汗。那天,不知張繼言為什麼突然倒地上,萬一留下什麼證據,我沒法說清楚,只能謹慎,所以手套鞋套都用上了。”
經過調查,張繼言確實倒賣過古董。
現在,既無法證明張繼言說的是真話,也無法證明艾得夫說的是假話,還有問題纏繞郭文卿腦際裡:兩支雪糕,一支有毒一支無毒,為什麼張繼言會選有毒的?
艾得夫跟賣雪糕老太太是否認識?
他真不知哪根雪糕有毒麼?
賣雪糕老太太是誰,跟施雲芳案有否關係?
再次檢查從公園裡帶回的證據,發現兩隻雪糕品種不同,有毒的是豆沙雪糕,無毒的是奶油雪糕。難道問題出在雪糕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