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北麓,遍地紫色的薰衣草,如夢似幻,一陣風吹過,如同波浪起伏,碧綠的草場,清清的溪水,草原廣闊,牛羊成群,牧人的氈房星星點點,藍天、雪山、綠草、潔白如雲的羊群,都讓人心曠神怡,忽然一陣雷聲響過,烏雲低低的掠過大地,牧群就在雲中穿梭,陣雨過後,被雨水沖刷過的草原變得更加清新碧綠,草尖上綴滿了晶瑩的水珠,從雪山之巔上艱難跋涉下來的人們靜靜地凝望著這美麗的景色,心境似乎都變得純淨了。
是夜,眾人在牧人的蒙古包外歇息,好客的主人根本不問客人從何處來,向何處去,就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一整頭牛架在火上烤,鮮嫩的牛肉用柴火隨便炙幾下,還帶著血絲就擦著大鹽粒子吃下去,鮮美異常,奶茶飄香,青稞餅子管夠,眾人大快朵頤。
元封卻現一個奇怪的事情,牧民中只有老人孩子和婦女,見不到一個青壯年男子,他便讓人詢問,年老的牧民嘆口氣說:“孩子們全都被帖木兒拉去打仗了,至今杳無音信。”
不用問,那些年輕的牧民一定是死在遙遠的涼州城下了,眾人默默無語,心中都不是滋味。
“向他們買些馬匹,咱們得儘快趕回敦煌。”元封道。
沙哈魯點點頭,剛要去和牧民交涉,忽然他好像覺察到什麼,趴在地上傾聽了一會,抬頭道:“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老牧民便跑過來急促的說了幾句話,翻譯過來是:馬黑麻的軍隊打過來了,你們快走,要不然肯定都被拉去當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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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看元封,是留下來幫牧民打仗,還是儘快趕回去救治赫敏,全在元封一念之間。ww w。qu an be n。co m
馬黑麻的敗兵如同草原上的蝗蟲,所到之處一掃而空,吃的用的,女人、馬匹、糧食,全部裹挾進軍隊,連不及車轅高的孩子都不放過,補充了物資人員便回過頭同三王子的軍隊再打過,草原之上一片血腥。
淳樸的牧民催促他們離開,甚至願意無償提供馬匹,因為等馬黑麻的軍隊過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剩下,看著老人眼中深深地絕望,元封的心緊縮了一下。
遠處的氈房已經騰起了火光,女人們的尖叫聲,孩童的哭泣和亂兵們粗野的狂笑聲隨風傳來,眾人都忍不住捏緊了拳頭,面對此情此景,元封暫時忘卻這次天山之行的目的,此時他不是一個為了拯救愛人生命跋涉萬里的男人,而是一個戰士,一個維護正義懲罰邪惡的真正的戰士。
“上馬迎敵!”元封一聲大喝,部下們眼中都是一亮,各自尋了馬匹跨上,牧區有的是好馬,但是鞍具就沒那麼多了,好在列位都是嫻熟的馭手,不用鞍具也能熟練地掌控馬匹,馬匹是未經過訓練的普通馬,被陌生人騎上去之後刨著蹄子嘶鳴不已,但很快就被馴服了,十三個人,十三把雪亮的長刀在篝火掩映下閃閃光,善良的牧民老人驚呆了,這群天山上的來客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刀客。
洗劫了了附近牧民的突厥兵朝著這邊的氈房狂奔而來,這些人都是來自河外的突厥人,高鼻凹目,和輪臺附近的蒙古人本來就不是一個民族,再加上新近兵敗,帖木兒帝國已經四分五裂了,為了保持士氣,只能任由士兵劫掠殺戮,這一股亂兵足有百十人,一路燒殺而來,正在興頭上,豈料迎面有十餘個騎士攔住去路,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幫破衣爛衫連馬鞍子都沒有的流浪漢,但是不知何故,這些人身上散出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低等的突厥小兵哪裡知道,他們面對的是多麼強大的對手,涼州的捍衛者、帖木兒的四王子、羌藏聯軍中最精銳的戰士,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戰士,突厥兵們楞了一下,依然仗著人多撲了上來,對方也催動戰馬迎了上來,十三個人衝入亂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長刀落處血光湧現。
敵人越來越多,騎士們為了保護牧民,邊打邊退,向著西邊衝過去,元封搶了一張弓一壺箭,親自殿後,敵人緊追不捨,一直打到天亮,終於將這群人包圍在一個小山坡上。
馬黑麻的騎兵如同狼群一般陰狠執著,面對強大的如同一群猛虎般的敵人,他們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如附骨之蛆一般緊緊貼著這股敵人,不靠近也不離遠,就這樣緊追不捨,一直把敵人拖垮,拖散,然後再一擁而上。
這種典型的戰術沙哈魯再清楚不過了,作為堂兄弟,他很熟悉馬黑麻,那是一個陰險狡詐的突厥漢子,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這回馬黑麻居然能被自己那個有勇無謀的三哥打敗,確實令人大跌眼鏡。
十三個人坐在小山坡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