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現在應該全都躲起來了,想找到他們可不那麼容易。”
“躲起來?”埃德有些驚訝,“為什麼?”
“你們大概還沒有聽說,國王不久之前發出的命令,耐瑟斯是不被承認的偽神。他的牧師是信奉魔鬼的邪惡法師。”索諾恩說,“那些士兵抓走一些鎮上的人時強加在他們身上的就是這個罪名。可耐瑟斯的牧師從來沒有來過這兒,他們只在森林深處那些偏僻的村子裡出現過。”
埃德與娜里亞面面相覷。
“安都赫的神殿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嗎?”埃德問道。他還記得在米亞茲…維斯認識的那個總是滿臉不高興的安都赫的牧師,奈傑爾。他看起來已經承認了耐瑟斯的存在,甚至曾經表示會與向神殿建議與耐瑟斯的牧師一起對付死靈法師。而他也不像是那種口是心非的傢伙。
“沒聽說過。”索諾恩說,“再說他們能有什麼意見?耐瑟斯的信徒原本大半都是安都赫的信徒,這說不定就是他們的主意。”
埃德茫然地盯著諾威蒼白的臉,一時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斯科特大概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他畢竟是耐瑟斯的牧師,如果他聽說了這些,必然會回到卡斯丹森林,幫助他的同伴和那些虔誠的信徒。
而那時……伊斯又會何去何從?
“也許我們不該那麼快就離開冰原的。”娜里亞低聲說,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埃德搖搖頭:“我們在那兒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下意識地握住了胸前掛著的那個小盒子。每一個知道的人都說尼娥選擇了他,他的手裡握著那麼強大的力量。卻依然什麼忙都幫不上……那到底是他的錯,還是尼娥的錯?
。
那天晚上剩下的時間,埃德幾乎都蹲在諾威身邊發呆。
他把那顆小小的水晶球握在掌心。剛剛得到它的那一陣兒。他連睡覺的時候都喜歡握著它,讓那冰冷的、圓圓的小東西緊貼著他的手心,會讓那時常被噩夢驚醒的他感覺到一絲安寧。
但踏上旅途之後,發生了越來越多的事,噩夢消失在一次比一次更疲倦的夜晚,有時他甚至想不起自己身上帶著這個神秘的小圓球。直到它在米亞茲…維斯救了他的命——它不止一次地救了他的命,卻又在更多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不理不睬……難道身為女神的尼娥。是比伊斯還要任性的傢伙嗎?
他把水晶球舉得高高的,眯著眼睛看它。黯淡無光的時候,它看起來就像個平常無奇的玻璃球,但如果仔細地盯著它看,那如冰川般的極淺的藍色,似乎總是在不停地流動著,沒有一刻止息。
它或許是活的。
埃德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他輕聲開口,“告訴我該怎麼做……”
他閉上了嘴,覺得這樣實在有點傻。
一片陰影籠罩了他。他抬起頭,娜里亞正站在他面前,微微皺起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大概是看見他對著顆水晶球說話了。
“我只是……”他張嘴結舌,不知該如何解釋。
娜里亞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就非得像只猴子一樣蹲著,不能好好坐著嗎?”
埃德訕笑著向後一靠,坐了下來。
“給我瞧瞧。”娜里亞向他伸出手。
埃德毫不猶豫地把水晶球放在她的手心。
“……你知道有多少人會不惜代價,願意付出一切來得到它吧?”娜里亞低聲問道。
埃德點點頭,凱勒布瑞恩、艾倫、諾威、菲利、伊斯……他得到過無數次警告。
“而你就這麼扔給我,好像它是什麼毫無價值的東西。”
“我沒有‘扔’給你。”埃德有點委屈地說,不知道娜里亞到底是對什麼不滿,“再說,你是娜里亞?卡沃,我什麼可以給你。”
娜里亞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臉迅速地紅了:“我不是說這個!……”
她咬住了嘴唇。
埃德有些茫然地看著她。過了好一陣兒,娜里亞才搖搖頭,拉過他的手,把水晶球小心地塞進去。
“我只是覺得……它不只是什麼有著強大力量的寶物,不像凱勒布瑞恩的傳送戒指,或者伊斯留下的那根手杖——我敢說,你對那根手杖都要比對它更在意呢。”
“因為那是伊斯的東西,也許有一天他會想拿回去嘛……”那根手杖現在就靠在他身邊。他的確成天都拿著它,卻從沒拿它當手杖用過,只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