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從張揚身邊走過,有的手中還拿著麵包或包子之類的早餐,邊走邊往口中塞,那些擠公共車的人們,從一輛輛塞滿人的公交車門上上下下,馬路上塞滿了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轎車,行駛的速度還沒走路快,有些人或許等得有些焦躁,不停的按喇叭。
這就是現實社會,一個發展中擁擠不堪的國家,似乎人人都得了一種狂躁症,好像前方擺滿了財物等著他們去掠奪,生怕晚到了會被搶先的人擄光。
什麼樣的社會,造就什麼樣的人民。
張揚作為這個社會中的一員,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與生活在這個國家的那些麻木的人一樣,他不想去改變什麼,就算他偶爾有過想改變的想法,可也沒辦法去實現,他與大街上那些人沒什麼兩樣,只顧自己生活得如何,哪管得了別人生活得怎樣。
張揚走在鋪了光滑花崗岩石板的人行道上,看到前面一個沒了雙腿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輛木板下安四個彈子輪的自制滑板車,有個蓬頭垢面、六七歲的小女孩在前面用一根髒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繩索拉。
她較弱的小小身板,扛在右肩上的繩索就像一條沉重的巨大鐵鏈,把她弱小的身軀壓得像只烤熟了的小蝦,朝前方弓著身,努力地一步又一步蹣跚往前邁,木板下四個彈子滑輪,發出刺耳的聲響,坐在木板上沒了雙腿的男人,雙手捧著一個被摔得渾身是疤痕的大茶缸,向那些匆匆來往路過的行人行討。
張揚走到小女孩身邊,再也無法往前邁步了,因為那個殘疾人的大茶缸響聲,讓他想起了讀大學時用的那個大洋茶缸,每次到食堂打飯,伸出茶缸,眼巴巴的望著打菜飯的師傅手中的勺子,當食堂師傅的勺子快速搖晃幾下的時候,張揚的心都會跟著顫抖,他多希望打飯菜的師傅們的手不會抖啊。
看到這個行討的殘疾人,張揚忽然理解了自己那個時候的心情,與這個正在行討的殘疾人沒什麼兩樣,儘管在食堂打飯菜是付了錢的,可那種心情,卻像是在要飯。記得男生們經常會拿食堂大師傅們打飯菜時的動作開玩笑,說他們對漂亮的女同學,勺子裡的菜會舀得堆起來,並且不會把勺子搖晃得像撥浪鼓似的,可要是給男同學,尤其是那些英俊瀟灑的男生,大師傅們像是嫉妒似的,把手中的勺子搖晃得讓人眼花,最終舀到飯碗中的菜,還沒有半勺。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張揚蹲下身體,這個時候,他很慶幸自己還有完整的一雙腿可以自如的蹲下。
第080章 遇殘疾父女(2)
小姑娘臉上的汗水,把她髒兮兮的小臉劃拉出幾道粉白中透著紅潤的真實面目來,一雙清澈透亮的眼,怯怯地望著張揚,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在大口喘氣,像是因為氣喘,一時難以說出話來。
“她是個啞巴。”坐在木板車上的男人開口說。
張揚心裡一震,不是一驚,而是一震,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悶悶的疼,接著,雙眼開始模糊了,張了張口,想說點啥,可又不知該說什麼。
“這位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殘疾的男人咧開嘴笑著問張揚。
“哦,不是。”張揚沒有理由不強裝笑臉,一個失去雙腿的人,都笑得如此燦爛,他一個四肢健全的男人,怎麼能笑不出來呢。
“聽你口音像南方人?”
“是啊,南方人。”張揚感覺到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與其這樣強裝笑臉,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呢。
“這孩子可憐啊!”男人望了站在那裡,肩膀上還扛著繩索的小女孩感嘆道。
“她是你孩子嗎?今年多大了?”張揚問‘她是你孩子嗎?’,是因為一些行乞的人總是把嬰幼兒當作行討的工具,所以張揚如此問了一句。
“她是我從公園裡撿回來的,可算是我的孩子吧,今年應該七歲了。”男人苦笑著回答。
“公園裡……撿……回……來……的?”張揚把這句話說得非常艱難,幾乎連貫不起來。
“是啊,說來話長啊!七年前,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我被凍得一直不敢睡下,你知道,呵呵……大雪天,在戶外,要是睡著了,也許再也醒不過來。就在我迷迷糊糊凍得渾身血液幾乎快流不動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嬰兒的啼哭聲,我當時還以為自己到了天上了呢,可仔細一聽,確實從我身後方向傳來嬰兒的啼哭,於是我從公園公廁裡爬出來,扒拉著厚厚的積雪,往啼哭的方向挪動,你也知道,我這身體……在我爬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忽然,啼哭聲沒了,我心裡咯噔一下,以為孩子死了呢,心裡那個愧疚啊,這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