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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像是寒訣的回答正在他意料之中:“不是不辨真假,而是的確是假。”他看著一臉震怒的寒訣緩緩說道,“陛下難道以為我會孤身前來,將真的遺詔還給陛下麼?”

“那真的遺詔現在何處?”寒訣急忙追問道。

“既然陛下對遺詔並不在意,又何必如此著急呢?”黑衣人神態悠然,眼中是瞭然的冷笑,“遺詔現在正在北戎。”

“閣下以為用一份遠在北戎的遺詔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嗎?”

“如果遺詔內容和天朝的帝位傳承有關,那麼在下相信可以。”來人不慌不忙的丟擲今夜最大的籌碼。

御書房裡靜默片刻。

“空口無憑,你以為朕會相信你嗎?”

“陛下信不信無妨,只要天下百姓相信就好。”黑衣人頓了一下,“當然,還有帝位真正的繼承人——”他仿若漫不經心的說出寒訣懸在心頭最恐懼的幾個字,“明王殿下的後人。”

寒訣心中一片頹然,這是父皇和韓咎都曾猜測過的,也是他們最害怕的結果。

而現在,對於剛剛繼承皇位的他來說,這是他最害怕的結果。

方才黑衣人突兀間提起北戎新帝,他心頭就掠過一個不祥的猜想,如今看來這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竟是真的了。

那個陰險詭詐的睿王,竟會是當年明王的後人。

黑衣人接著說了下去:“北戎大軍壓境雖然危險,但有騎衛府安將軍駐守,安將軍老當益壯,陛下自然也不用過於憂心。但若是北戎新帝就是明王的後人,又有當年太祖留下的傳位遺詔在手——”他微微一笑,“依陛下之見,那安將軍究竟會聽命於誰呢?天下又究竟會聽命於誰呢?”

來人語氣平靜,無波無瀾,絕無絲毫的感情起伏,卻能令聽的人不寒而慄,紫檀書案上紗罩內的燈焰也似乎因這些話而顫抖起來。

寒訣緩緩坐倒在龍椅上,兩手不禁握緊了雕著龍首的扶手。安將軍是先帝舊臣,他自然是認得遺詔的。

自己已經知道太祖遺詔的確存在,被換走也是事實。縱然黑衣人的話可能有假,但眼下北戎大軍壓境卻是真。自己初登帝位,朝局未穩,百廢待興,即使沒有那道遺詔,也不可任由戰事興起,更何況還有這樣的風險?身為一國之君,他怎能冒這樣的風險?他根本不能冒任何一絲的風險。

而這個黑衣人顯然洞悉了這一點。

“你說你並非北戎之人,那又怎麼會知道北戎新帝的身世?又怎麼能調動北戎的軍馬?”

“那是因為我和明王殿下的後人有個交易。”黑衣人故意將寒訣話中的北戎新帝換成了他最忌諱的明王后人。

“交易?”寒訣嘲諷的一笑,“看來閣下果然是神通廣大。”突然間他想起了以前曾看過的從北戎傳回的情報。“莫非閣下就是那位幫助昔日的睿王成為北戎新帝順利登基的神秘人?”

黑衣人默不作聲,似乎預設了此事。

寒訣警覺起來,面上卻不動聲色:“閣下既有此等手段,又何必為他人作嫁?何不自己登基,掌控北戎,豈不更好?”

黑衣人又是微微一笑,仍舊沒有回答。寒訣卻看出這笑容中蘊藏的自得,似乎他說到了什麼令此人最為得意的佈局,而他卻絲毫也沒有覺察出這個佈局。

黑衣人看出寒訣臉上神情的變化,就像當日他在北戎和穆非朝借兵時,兩人自然說到了天朝的帝位之爭,穆非朝也懷疑過他為何不入局爭奪,而在他照舊沉默一笑時,穆非朝臉上露出的神情就和現在的寒訣一樣,一臉若有所悟的神情。

只不過穆非朝當時大概已經明白了自己全力支援他奪下北戎帝權的另一層目的:當穆非朝離帝位越近,離那個女子也就越遠。他還記得穆非朝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之後,隨即而來的驚人怒氣。而寒訣,恐怕還沒有明白這一點。

“人各有志。”他及時引轉了話題。“我想陛下現在應該已經相信在下所說的話了吧?”

即使極力壓抑,寒訣的臉上還是驟然變了顏色,眼神陰沉晦暗。他本想用權勢探測此人的野心,卻還是失敗了。

“相信又如何?”

“如果陛下不想讓那份遺詔被開啟,特別是不想被明王后人開啟的話,就請不要派人追尋那個人,讓她自由離去。”

“派人追尋?”寒訣不由得站起身來,眼神幾近怒不可遏,“你是說她已經出宮了?”

黑衣人微微一笑:“所以我才來請求陛下放她自由離去。”

他已經安排青柳護送絕顏從密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