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腳上是店裡試禮服用的高跟鞋,對她而言根本不合腳。
一個踩空,腳踝上一陣劇痛,她撲倒在溼漉漉的地上,狼狽的哪裡還有一點苟家大小姐的模樣。
賀然走的頭也不回。
在苟安撐著地試圖自己爬起來時,身後,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膝窩,輕而易舉地把她抱了起來。
透過被雨水打溼得碎髮,苟安微微眯起眼向上看,就看見了保鏢先生白的過分的面板,和緊繃的下頜,他依舊面癱著臉,沉默。
溼漉漉的臉蛋貼著硬邦邦的胸膛,不小心聽見了胸腔之下平穩的心跳。
她心跳也漏了一拍。
被夜朗放回車上,苟安因為碰到了膝蓋“嘶”了一聲,於是保鏢先生身形一頓,大手伸過來掰過她膝蓋看了一眼,髒兮兮的碎石子掛在膝蓋上,血肉模糊。
「出血了。」
「不管,我要殺了賀然。」
「去醫院。」
「不去,先去殺了賀然。」
「會留疤。」
「好的,去醫院。」
詭異的沉默中,夜朗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抓到了這個大小姐一點點的思維邏輯。
他撐著後座靠背的手收回,正準備抽身坐回副駕駛,讓司機火速去醫院處理,這時候領帶被一把揪住。
被強行拽回去的人垂眸看著苟大小姐,後者面無表情,「你敢說出去,我就解僱你。」
夜朗平靜地挪開了拽著自己領帶的手,心想,憂慮過多,誰對你的蠢事有興趣?
……
苟安和陸晚的最大矛盾……不,按照那個動靜和規模,應該說是戰爭,是到了成年禮宴的那一天爆發的。
在開場舞之後,理所當然沒有所謂的借物遊戲這麼純潔的環節,大家湊在一起,毫不猶豫就鑽進了酒吧。
苟安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不知道從哪搞來了違禁藥,放到了陸晚的酒裡。
在夜朗看來,於某些方面一直都不聰明的苟大小姐再一次驗證了保鏢先生的個人印象,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下的是什麼藥,反應過來陸晚不太對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瞞不下去了,不可能告訴父母會被罵到脖子都斷掉,苟安只能找到保鏢先生幫忙擦屁股——
在禮服事件之後兩人的關係稍微緩和,苟安不再把夜朗當透明人,偶爾逛街時候會舉起某樣東西突發奇想地問一問身後的人“你覺得好看不”,雖然一半情況下她得不到回應,剩下的情況是她自己就先嘟囔“算了你懂個屁”……
苟安對夜朗信賴剛剛到達及格線時,他見識到了保鏢先生生氣是什麼樣。
「不知道是什麼藥你給她吃?」
「……」
下藥就下藥,誰還挑種類。
苟大小姐在驚慌之中露出一個不服的表情。
夜朗上前檢視了陸晚的情況,朦朦朧朧中陸晚睜開眼,看見了夜朗的臉,笑了笑,動了動唇剛想叫他,夜朗突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苟安——
後者面無表情加莫名其妙地回望。
夜朗第一時間判斷,如果讓苟安知道他和陸晚認識,今後估計他能有數不清的麻煩,而且是苟安主動找茬那種。
當即他就打斷了陸晚的話,將她拉扯自己衣領的手拂開,打橫抱起來。
避開人耳目時,苟大小姐跟在他身後,為了跟上大長腿的走路頻率,甲板上的她幾乎是又蹦又跳:「把她送休息室——啊啊啊,送到我的休息室吧,一般人不敢隨便進去!」
夜朗對她這樣的行為還有氣,少言寡語的人沒忍住刺了一句,「敢下這種藥,你難道不是應該盼著有人隨便進去?」
「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是稍微有一點法律意識的。」苟安抬起手撓了撓臉,半晌,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幹過什麼,補充,「雖然並不多。」
夜朗根本懶得理她。
把陸晚放到了苟安的休息室,陸晚解開了自己禮服的拉鍊,夜朗看了一眼立刻轉開頭,苟安拽著他,逃似的離開了休息室。
回到甲板上,海風吹拂,苟大小姐打了個寒顫。
夜朗看她哆嗦的樣子,無動於衷。
苟安拉扯了下他的衣袖,語氣裡帶著“共犯”之後更上一層樓的親暱:「喂,懂不懂事?外套給我,冷。」
夜朗這才冷著臉把外套扔到她臉上,動作不輕,她破天荒地沒跟他計較,拽下來飛快穿上。
苟大小姐裹在他的西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