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道:“王大捕頭,勞你破費,花了鉅款買下那些首飾,送給小女和我外甥女兒,老身實在過意不去,這些區區之數,還請你收下,就算是給弟兄們喝兩杯水酒之用。”
她看也不看的從趙守財手裡抽出四張銀票,遞給了王正英,可是王正英退了兩步,雙手直搖,堅持不肯收下。
柳月娘道:“太湖水寨今後還得在蘇州做生意,一切還要王大捕頭照顧,若是你不收下這區區小禮,豈不是擺明了不肯照顧我們?”
王正英一臉惶恐之色,忙道:“豈敢,豈敢,在下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收下夫人如此重禮,否則讓金大人知道了,在下可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柳月娘笑道:“哪有這麼嚴重的事?”
她壓低了嗓子,道:“王大捕頭,老實告訴你,金賢侄是我未來的女婿,我說的話,他多少也得聽一點,你若想要升官,或者有機會跟隨他將來到京師去,我的面子總要給吧?”
她這句話簡直說到王正英心坎裡去了,他連忙抱拳道:“尚請夫人成全,他日如有寸進,小的願效犬馬之勞。”
柳月娘把幾張銀票塞在王正英手裡,道:“既是如此,你把這幾張銀票收下吧!以後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儘管跟趙大掌櫃說。”
王正英堅持不收,柳月娘皺起眉頭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若是跟我客氣,豈不是顯得過於矯情?”
第八章王正英心頭一震,不敢再推辭下去,忙道:“既然夫人這麼說,小的就厚顏收下來了,以後夫人有任何差遣,只要派人吩咐一聲就行了。”
柳月娘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王大捕頭是聰明人,一點就通,以後倚重之處還很多,就麻煩你了。”
王正英謙讓了兩句,把幾張銀票揣進懷裡,心中非常的高興。他雖然不知道太湖水寨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金玄白為何會在松鶴樓殺了那麼多的太湖湖勇,可是見到金玄白安然無恙的歸來,一身重擔便已卸下。
再加上柳月娘如此看重他,明示、暗示的要倚重他在蘇州的勢力,使他更是受寵若驚。
以前的柳月娘僅是太湖豪強的夫人,在地方上雖然獨霸一方,可是並沒放在王正英眼裡。
不過如今的柳月娘搖身一變,成為金侯爺未來的岳母,這種身份的改變,不僅讓她的地位提高了十個層級,連她說出來的話,份量也加重了百斤之多。
別說是王正英僅是蘇州府衙的一個大捕頭而已,就算是宋登高知府來此,也得大禮參拜,不敢怠慢。
官場上就是如此,宰相家裡的一個門丁,走出去也比一個七品縣令要風光,古代如此,現在情況變得更加可怕,否則也不會連一個替大官夫人推輪椅的女僕,都把御史大夫視為狗屁!
官場文化,古今輝映,只有令人再三嘆息!
第一六二章魔教餘孽
王正英推辭了好久,才勉強的把柳月娘拿出的幾張銀票收了下來,其實心中的高興,難以形容。
他準備領著齊夫人等一行人,往蘇州衙門而去,剛一邁出大門,竟發現烈日當空,自己疏忽了一件大事。
他敲了下腦袋,忖道:“我怎麼忘了這幾位女眷呢?應該早點派人僱幾頂轎子才對。”
往年這個時候,蘇州幾乎每天午後都得下陣雨,籠罩在煙雨濛濛中的蘇州,另有一番美景。雨後不但消除了盛夏的暑氣,並且街道更加潔淨,空氣更加清新。
可是今年入夏以來,就罕得下雨,就王正英的記憶所及,這大半個月來,連一滴雨都沒有落過,以致走在街上,暑氣襲人,炙熱難當。
王正英暗暗責備自己的疏忽,正想要請柳月娘等暫留樓中,然後再派人到街上去僱轎,已見到一名年輕的差人從巷口奔了過來,朝他躬身行了個禮,道:“稟告大人,轎子已經僱好了,馬上就到。”
王正英一愣之下,隨即心中大喜,認出那個差人叫呂通,當差還不到一年,屬於羅三泰的麾下,往日都隨羅捕頭辦案,這回臨時把他點召過來,跟在自己身邊,沒料到他竟如此機靈,看到有三位女眷,一出易牙居便奔去僱轎子了。
王正英嘴角含笑,問道:“你叫呂通,是吧?”
呂通恭謹地應道:“稟告大人,屬下正是呂通,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王正英讚賞地打量了他一下,問道:“你僱了幾頂轎子?”
呂通道:“稟告大人,四頂。”
王正英問道:“這裡只有三位女眷,為何要四頂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