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在湘南的防務立刻吃緊。可是,永州鎮總兵樊燮卻非常令巡撫擔憂。
樊燮是一名驕橫跋扈的將軍,同時又荒疏軍務。他作為一個軍人,出門從不騎馬,卻擺出一副文官的譜,要坐轎子。偏生他又腦滿腸肥,體重接近二百五,轎子沉得像一塊巨石,得有八個人抬著。有一次檢閱新兵,竟讓侍從把轎簾掀起,坐在轎子裡面閱兵。永州百姓根據他的醜態,編了一條歇後語:
樊總兵閱兵——坐著看。
有一年,樊燮要上陽明山觀光,在山道上,抬轎計程車兵被石頭絆倒了,轎子歪了下來。回到城裡,他竟然把那士兵活活打死!
樊總兵儘管營養過剩,還要動用軍餉去北方購買黃牛鞭,給自己進補,弄得官兵吃飯都成了問題。
左宗棠在湖南代巡撫理政治軍,樊總兵的種種劣跡,自然有人報告給這位鐵腕師爺。左宗棠調查了一下,居然嚇了一跳。
左宗棠知道,各省的武官吃空額,中飽私囊,在腐朽的清廷官場裡,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但是,這個樊總兵卻是太無法無天了。
樊燮手下共有二千多名士兵,留在永州城內的,名義上有四百多名,但實際兵力三百不到。而且,這二百多名官兵當中,就被抽去一百多人替他幹私活。總兵府的廚師、挑水夫、花匠、點心匠、剃頭匠和轎伕,都是正規軍的官兵來擔任。因此,在州城裡擔任軍務的官兵,不過幾十人而已。
在湘南防務吃緊的時候,樊總兵這麼幹,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一旦太平軍或其他造反武裝殺到永州,多則有幾十萬兵力,少則有幾千人,樊總兵的幾十個人怎麼招架得了?
不僅如此。樊總兵還讓這屈指可數的幾十名官兵餓著肚子。他的一切日常開銷,都從軍費中支出。千總給他當管家,把總為他當採購,軍餉拿去買綢緞,軍官的養廉薪俸拿去蓋房子,弄得怨聲載道。
左宗棠早就想查辦樊燮,但他知道樊總兵大有來頭,不僅是朝廷的二品大員,而且是湖廣總督官文的五姨太孃家的親戚。要查這個案子,弄不好自己的性命和駱巡撫的前程都會搭進去。於是他破例地請示了駱巡撫。
駱巡撫和省城的大小官員,對樊燮的劣跡早有耳聞。上一年,樊燮進京路過長沙,司道均不答拜。現在,駱巡撫聽說樊燮的倒行逆施,已經影響到湖南的安危,不得不冒著風險,參了他一本。清廷批示,將樊燮羈押審查。
於是,樊燮這個犯罪嫌疑人,於5月2日被押到了長沙。本來,只要一干證人到庭作證,就能做出判決了。但是,左宗棠忙於對付石達開的攻擊,只得暫時把樊燮的事放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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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群戰敗被俘的同時,河南的一支捻軍從西華向西南方推進兩百里,到達舞陽,在北舞打敗清軍,擊斃清軍將領邱聯恩。伊興額率領全軍西援,傅振邦等人彈劾他不聽調配,清廷將他罷免,任命協領關保指揮河南清軍。清廷抽調天津海防軍,派協領德楞額率領,駐紮山東西南端的曹州。 。。
1859年,咸豐九年(5)
安徽南部的清軍繼續南下,於3月份攻克江西婺源。
勝保於4月份駐軍正陽關,派茅念劬所部攻克六安與霍山。
劉騰鶴在江西北部阻擊從安徽南下的太平軍,於4月1日率部攻打牯牛嶺,進攻建德風雲嶺的太平軍營壘,攻破其中兩座。太平軍大部隊開到,包圍劉騰鶴部,用炮轟擊,湘軍大驚,紛紛潰散,劉騰鶴死在炮火下,時年二十八歲。他當時官居候選知府,文宗下詔,按照道員規格賜與撫卹,授予騎都尉世職,附祀兄祠。
曾國藩移駐撫州,開始調兵遣將。他增派撫州駐軍將領屈蟠率部戍守湖口,任命四十一歲的平江人張嶽齡和凌蔭廷為營官,招募三千五百人,聽令於朱品隆。他又調派長沙人郭式源的玉山駐防軍協助攻打景德鎮,命令蕭啟江回援湖南。
張運蘭久無戰功,得到增援後,才於4月15日在景德鎮打了一次勝仗。
張國樑在江蘇發起了攻勢,率部進攻九洑洲。太平軍在浦口西北方增加壁壘抗拒清軍。張國樑與周天培兩支清軍合攻,打了三個勝仗,將九洑洲邊的太平軍壁壘全部搗毀。
江北太平軍活動頻繁,迫使江南清軍多數從天京渡江增援。德興阿在江北長期沒有作為,和春上疏彈劾,清廷在江北不再設定大帥,江北清軍全部劃歸江南大營統帥。
勝保不喜作戰,偏愛招撫。他對安徽的捻軍又下了一番功夫。捻軍首領張元龍於5月份獻出鳳陽府縣城,向勝保投降,清軍攻克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