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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夾到她碗碟裡,才說,“這裡是你的家,人總是要回家的。”

說完看見她驚訝又微微黯然的神色,又說:“我們本來以為你還在市裡,但是等了幾天都不見你回來,程朗和雲來都建議報警,我還是決定先來這裡看一看。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就回去報警了。”

“我也是昨天才到,之前在別的地方。”

費諾手上的動作一定:“其實這也沒什麼道理,我就是覺得也許你會想回來看看,就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潘希年不再說話,埋頭吃飯去了。

她還是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一碗飯又喝掉一碗熱湯,就停了筷子。費諾吃飯本來就快,不久也吃完了,吃過之後他見潘希年臉上總算浮起一點血色,於是點點頭:“那走吧,我們去賓館。”

“我的行李還留在家裡,我想先回去一趟。”

“好。”

光天化日之下再回到家,那是和前一晚截然不同的感覺。儘管傢俱大多被防塵布掩蓋了起來,但一事一物還是安安靜靜歸於原位,無不在提醒著她往日的時光,原來傷痕始終都在,時間能做的只是埋葬,而非治癒。潘希年簡直不敢多看,忍淚低下頭,快速拎了箱子,和等在門邊的費諾一起離開了曾經的家。

費諾訂的酒店不在島內,需要搭船回到這個城市和陸地連線的一側。上了渡輪之後雨下得越發大,看過去都是白茫茫一片,潘希年正對著雨簾出神,身邊的費諾說:“我小睡一會兒,到了叫醒我。”

“好,你睡。”

他在那個冷冰冰的房子裡幾乎整夜沒睡,這下又靜又暖,居然坐著就這麼睡著了。潘希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費諾睡著的樣子,一望之下不免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

不同於清醒時的剋制專注,睡了的費諾看起來很放鬆,硬朗的面部線條連帶著柔和起來,有一種溫情脈脈的風度。潘希年的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著,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睡夢裡不知不覺微擰起的眉心,左邊眉梢那顆小小的痣,眼底濃重的陰影,眼角淺淺的細紋在微笑時會盪漾開,足以讓人陷在裡面毫無出路,嘴唇的線條是和麵部截然不同的柔軟,下頜到鬢邊,泛起新生的青色……她從不曾這樣仔細乃至放肆地打量他,甚至近於審視了。然而這樣的凝望讓潘希年越發沉迷下去,她甚至大膽地想,費諾嘴唇的觸感,是不是和看起來那樣柔軟呢,而溫度是不是又像前一夜的擁抱那樣炙熱……她的臉燙了起來。

靠岸的鈴聲響起的時候潘希年才意識到時間過得這樣快,她沒來由地有些心虛,匆匆別過了臉,等臉上的熱度退下一些,見費諾並沒有因為鈴聲而醒過來,不由得低聲說:“費諾,到了。”

眼前的人依然在沉睡,潘希年 又叫了幾句,到後來不得不拍他的肩膀,卻還是不見甦醒;她猶豫了一下,半是猶豫半是雀躍地伸出手去輕拍他的臉頰:“費……”

手心的熱度高的過頭了。

她的手剛剛觸到費諾的臉,他就醒了,他壓了壓額角,嗓音乾澀:“嗯,到了?”

潘希年聽見自己的聲音繃得像快要斷裂的弦:“你……你在發燒!”

費諾這個當事人反而對此並不在意,抬眼對她笑笑:“可能有一點發熱。不要緊,到了賓館睡一覺就沒事了。”

“可是……”

“船靠岸了,來,希年,我們下船。”

費諾的腳踏上岸之後,只走了幾步,就因為根本無法走成直線而停了下來。他臉上掠過一個輕輕地苦笑,正要說話,手機響了。

因為要接電話,傘就轉移到潘希年手裡,但一來風大,二來她個子不高,踮起腳之後被風吹得連站都站不穩,正在咬牙硬撐,肩上忽然一重,轉臉一看,原來是費諾攬住她的肩膀,又停下電話說了一句:“你都要被吹到了,別管我,遮住自己就好。”

“可是你在發燒……”

電話裡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費諾你反正是覺得自己命一點不值錢的,看吧,不等燒全退非要出門,又發作了吧!”

這下連潘希年都聽到電話里程朗的聲音,她還沒完全吸收這句話的意思,電話已經遞到了眼前,伴著費諾略顯無奈的聲音:“曉彤有話和你說。”

她接過電話,費諾則接過傘,但還是攬著她的肩膀,溫暖著她。潘希年一聽到紀曉彤的聲音,覺得這麼親切,眼眶又熱了:“曉彤姐……”

“希年啊,傻孩子,怎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我們都擔心死了,生怕你出什麼意外。費諾滿城地找你,昨天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