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 第 054 章 上……”秦念小聲道。
“好。”白琅這才起身,示意她為他擦乾身上的水。秦念不知他怎的如此沉靜,不好說什麼,只得依他示意,一點點將他身上擦乾,又取來先前奴婢們準備好的衣裳為他穿戴。白琅這一回將頭髮也散下來清洗了,髮絲上滴下水珠子,在錦袍上留下深色的圓點。
“郎君……”秦念見白琅沉著臉一言不發,心中益發慌了。她知曉,一個人若是憤怒不滿之時,咆哮嘶吼出來反而容易平靜。而這樣一個沉默的郎君……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呢?
“他是誰。”白琅的口氣渾不似詢問:“齊校尉麼,是也不是?”
秦念原本正為他扎繫腰間銀飾的革帶,手不由一顫。原來白琅也打聽過那個人麼?
“是……大概是。”
“趨炎附勢的東西。”白琅抿著唇,只說了這一句,便向秦念道:“走,去那打脊的孽障那裡。”
秦念一把汗提著,哪兒敢不應,只得推門共白琅一起往白瑤那裡去。心中一萬個巴不得白瑤去做點兒什麼,千萬莫要被白琅堵個正著。
第 055 章 責罰
饒是秦念這般盼望,真到了白瑤那一處時,她卻仍在屋內。
見得白琅進門,她一霎便站了起來。秦念站在白琅身後,看不到他的神色,卻能看出白瑤的畏懼。
她的面色青灰,咬著嘴唇,立起身,一步一步向後退。白琅也不甚著急,白瑤退一步,他便進一步,然而房間之內也便只有那麼大的地方,白瑤退到了牆根,便一步不能移動了。
秦念手心裡都是汗,她張著口,不知道該說什麼——白琅平素裡都是個溫和的人,只是此刻的他,即便不穿甲冑,仍舊一身煞氣,還是那萬馬軍中縱橫殺滅的白無常。
白琅終於站在了白瑤面前,白瑤顫著口唇,輕輕地喊了一聲“阿兄”。那羽毛一般輕軟的一聲尚不曾落地,白琅便一耳光打在了她臉上。
白瑤沒有慘叫,卻是秦念尖叫了一聲。她是極少見到男子掌摑女人的,在母家時,父兄自然不會如此待她,便是嫁了廣平王那個混蛋,他打她的那一掌也沒有如此沉。
白瑤被白琅那一下狠狠地抽得跌在了一邊,頭額撞在一邊兒的案几上,案几一晃,上頭放著的瓷瓶猛然一晃,卻終於沒有掉下來。
這實在已然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此刻的白瑤,已然讓白琅那一掌打得口鼻出血,左臉高高腫起,模樣狼狽至極。倘若再挨一瓶子,怕是沒什麼活路了。
然而便是這樣,白琅仍是一步步走向白瑤,聲音極為平靜,道:“站起來。”
白瑤想來自小都怕白琅,便是成了這副模樣,依舊掙扎著要起身。然而偏是不能,彷彿頭暈得很。秦念著實看不下去了,幾步向前扶住了白瑤,道:“郎君,您何必急著打她!何不先將話問明白……”
“你讓開。”白琅道。
他們進門之時並不曾叫婢子們退讓,是而這邊鬧開,婢子們裡早有人跑去和李氏報信了。秦念看在眼中,有意不攔,然而便是那些婢子跑得再快,只怕遠水也救不得近渴。
秦念叫白琅這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卻是咬定了牙齒半點兒不退。
白瑤的身子軟軟地靠在她懷裡頭。秦念並不是有多喜歡這莽撞的小娘子,但此刻,她若是放棄白瑤,只怕盛怒之下的白琅真能將她生生打死。
“阿嫂……”白瑤的聲音細若蚊鳴,開口便是一股子濃濃的血腥氣,伴著落淚的哽咽:“阿嫂……我,只是頭暈,無妨的。阿兄他……”
“你是她親兄長。”秦念不由自主將白瑤摟得更緊些,道:“郎君,你真要打死她麼?女娃兒年幼不懂事,你教導了也便是了,多大的禍事也未見得天塌下來……”
“現下教導,可還有用?”白琅怒道。
“可打她也已然沒有用了啊,除非你索性要了她性命,否則那孩兒便在她腹中啊!”白瑤整個人的重量全壓在秦念身上,手緊緊攥著秦唸的胳膊,彷彿這一點依託能拯救她一般,直拖得秦念腿都發軟,幾乎站不住:“郎君,郎君,她同我說,原本她也只想盡一時的緣分的,結果鬧出這樣的事兒,難道她想要有這小孽障麼……”
白琅這一回卻是連她的顏面都不留了,喝一句“閉嘴”,秦念一驚,果然不敢再說什麼。她與白琅成親數月之間,原以為自己已然摸透了他秉性,此刻卻只覺得他陌生之至。
然而他這一聲喝令卻彷彿壓住了自己的火氣,深吸一口氣,便向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