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卿卿從前彈過的琴……真是個纏綿悱惻的故事啊,倘若她秦念不是這故事裡做壞人的人,簡直要為那薄命的紅顏落淚了。
可她偏生是後來嫁了那位痴情郎君的人,她甚至還得了他的寵,更彈了他的故人曾經心愛的琴。
怪道她彈琴時白琅出神,或許,那一首《風雷引》,那位晚兒也彈過,或許,那一曲《昭君怨》,伊人還當真能奏出相念不可相守的悽楚悲涼。
而她,她的平安順意,依仗了誰。
雪片越飛越大,稍遠一點的梅林已然玉樹瓊枝。而她頭上身上卻再沒有沾染的雪,想必是取傘的人回來了吧……
這樣的時刻,天地都是冰冷乾淨的,彷彿只剩下了自己的血還有溫熱。她壓著自己心頭的酸澀,去想自己其實還是勝利了的——不管白琅為什麼娶她,總之做得白家夫人的是她秦念,被他溫和地疼寵著的是她秦念,今後能為他誕育嫡子嫡女,成為他家中人人敬重的族妣的,也是她秦念。
那個晚兒,再如何也已然不在了。他便是願意納她為妾,也來不及了——其實主母們要懲治妾室太容易不過,彼人便是活著,便是如願做了白琅的妾,她也不會畏懼,更何況那個人已然長眠九泉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