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裳,孫氏立在一邊看著,一言不發,只是臉上的神色越發侷促。直到她們三人身上只剩下內衣遮擋,她幾乎失落道:“這……都穿上吧,看著是沒有了。”
“別急,阿家,您看要不要連這一件也脫了?”秦唸的手指移到裹弦帶上,道:“若是不脫,阿家會不會懷疑,我們三個做出裂體藏珠一般的事情,將那齷蹉東西藏在肌膚中了?”
“別!別!”孫氏忙制止:“你是王妃,休得做這樣有辱斯文的行徑!你,快穿上衣裳啊!”
秦念這方才冷笑一身,弓了腰撿起衣裳穿回身上。她身後兩個婢子也著了衣——不過是須臾之間,孫氏的顏色卻恢復如常,只是笑容還有些訕訕:“是阿家冤枉你了,然而阿家是為了孫兒著想,你該也明白阿家的心……”
秦念心裡頭恨得幾乎想一刀捅死孫氏,口中卻道:“您既然知道冤枉我了,煩同大王也說個明白——另外,阿家,我記得讓翠羽這小賤婢進門搜查之前您說過,若是錯怪了我,須得向我賠不是啊?”
孫氏臉色驟變,道:“阿家也是被這下賤人給蒙了眼!”
“哦。”秦念目光瞥向翠羽,只見她眼瞳驚恐地瞪大。
秦念慢慢走向癱在地上的她,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頓道:“好大的膽子,誣陷王妃也便罷了,還陷老夫人於不明事理不慈不慧的惡名之中……你這樣的婢子啊,留著有什麼用?”
翠羽顫著搖頭:“王妃,王妃,奴……”
“來人,拖下去,打。”
“是了!打!”孫氏彷彿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道:“這樣不忠不義的奴婢,我王府裡容不下!定要痛打一頓,整整規矩!”
第3章 散戲
翠羽這通打,挨的很是硬氣。從第一杖落下,直至裙上漫出血花,除了實實忍不住的幾聲哽咽外,竟然是一句求饒的話也不曾出口。
她偶爾抬頭看一眼孫氏,孫氏便蹙著眉催快打快打,翠羽便復又低下頭去,接著強忍。
秦念看在眼中,自知她意思。便在孫氏催打之時沉默不言,看著翠羽臉色慘白,口唇灰暗,面上猶自如個沒事兒人一般。
這般打了約莫三十餘杖,翠羽身子一軟,癱了下去。行杖的奴僕忙去探她呼吸,稟道:“老夫人,娘子,她昏過去了。”
秦念看孫氏一眼,冷聲道:“拿冷水潑醒,接著打。這賤婢敢誣陷我,又在阿家面前胡言挑撥,萬死難辭其咎。”
奴僕見此情形也沒有哪個敢攔的,自有人取了冷水,朝著翠羽身上一潑。她臀上濃濃血豔,叫那水一混,復又漫開了一大片,人也疼得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接著打。”秦唸對上她痛苦眼神,道。
翠羽眸色一暗,埋下頭,任由兩條沉重的刑杖高高舉起重重砸下。
“停下吧。”卻是廣平王看了好一會兒,實實忍不住了,道:“再打下去要死人了。”
“死了又如何?”孫氏瞪他一眼:“這般滿口胡言構陷主人的婢子,留著也是禍患!”
秦念垂下眼,心中暗笑一聲。
構陷主人?孫氏這怕是將話說在前頭,免得翠羽過陣子吃不住打,把此事的秘辛全抖出來呢。現下看來,這不過是翠羽原因未知地誣賴王妃,但她秦念又不傻——翠羽一個婢子,孃家沒權沒勢,何苦來惹她害她?倘若背後沒有人指使,縱然她灰溜溜滾出了王府,也輪不到翠羽得半點兒好處。
翠羽原本一意忍著,聽到這一句,卻沒忍住,悲鳴道:“老夫人!求您饒奴婢一條命!”
沒等孫氏回答,秦念便冷笑插言:“你求阿家?你忘了第一聲打,是誰說的?阿家不過是恨你滿口胡言罷了!怎至於打死你?”
她不說這一句還好——翠羽聽聞此言,一怔便一口咬上了自己的舌頭。
濃稠的血從她口中流出,將孫氏驚怔得向後退了一步,而秦念亦微微皺眉:“脈脈,取傷藥來。想了斷,哪兒有那麼容易?”
秦念這裡備的傷藥,是從孃家翼國公府帶來的。她秦氏世代為將,自家的傷藥,遠比外頭售賣的好太多。脈脈亦不怕血,叫兩個行刑奴子掰開了翠羽的口,將那藥粉毫不吝惜地厚厚糊了上去。原本湧出的血便飛快止了。只是翠羽整個人還昏著,看著同個死人無二。
“你們這太也酷厲。”廣平王臉色也有些白:“她都斷了舌頭了,便停了吧。”
秦念微微一笑:“大王素來憐香惜玉,見不到小娘子受苦,是也不是?不過她聰明啊,自己咬斷了那孽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