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雪娘娘發怒了!”的哭叫聲,小悠然這才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爹爹不見了。
還套著一直袖子,小悠然仰起臉來問一臉擔憂的孃親:“孃親,爹爹去了哪裡?”
“悠然乖,爹爹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趕快穿衣服,一會兒該著涼了。”
袖子沒套完,門就被推開了,然爹爹一臉緊張和凝重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
“雪崩。”
“怎麼辦,以我們兩個的話,能不能把悠然和隱然帶出去?”
“來不及了。”
孃親的臉色也變了,和爹爹對視一眼,迅速的動作開來,在小小的悠然和隱然眼裡可能還察覺不出來異樣,但如果有明眼人在的話,一眼就能看出在屋子裡忙碌收拾水和吃的,以及尋找屋內結實角落的一男一女,不論是步伐還是氣度,都不像是這個小小村落裡的兩個普通村民而已。
把悠然和隱然直接包在棉被裡抱到了牆角,爹爹和孃親一人一個緊緊把兄弟兩個護在了懷裡。
外面的轟隆聲已經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悠然眼睛裡最後看到的,就是孃親和爹爹張合的嘴唇,轟隆的聲音太大,他聽不見爹爹和孃親說的是什麼。
直到多年以後,他接觸到了唇語,將埋在記憶裡的那段唇形挖出來的時候,才明白,爹孃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隱然悠然,爹爹(孃親)愛你們。”
後山上大量的積雪夾帶著巨石呼嘯而下,一轉眼就吞沒了整個村莊,那單薄的泥牆和屋頂跟本就擋不住突如其來的重壓,除了被沖垮和壓塌沒有別的結果。
天亮了,初升的太陽暖暖的照在柔軟的積雪上,世界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也就像……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那樣一個靜謐和諧的小村莊的存在。
路上駛來一駕華美的馬車,緩緩的停到了路邊。
“回主子,就是這裡。”
車簾微動,一雙精緻的黑色靴子踩到積雪上,輕微的陷下去一塊兒,黑色滾毛邊兒的披風拖曳而下,一個平淡的聲音響起:“就是這裡?”
“回主子,就是這裡,昨天這裡雪崩,似乎是把村子給埋了。”
“那兩個人還在不在。”
“肯定在,即便他們兩個武功再高,也逃不過這場突如其來的雪崩。”
“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身邊的手下迅速的散開,準備挖開這厚厚的積雪,披著披風的人眼角卻被一抹血色給吸引,緩步走過去,竟是從雪下洇出來的血跡。
“來人,從這裡給我挖。”
雪層漸薄,越往下血色越濃,面積也越廣,最後整個雪層都是紅色的。負責挖開雪層的人很奇怪,這裡的雪層明顯的要疏鬆,所以血才會洇到表層。
整個雪層挖開以後,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披著披風的人低頭,是那兩個叛徒,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死透了,兩人的手腕上有被牙齒撕咬開的傷口,血已經完全流乾了,一片血紅裡卻還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兩床被子。
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下去吧被子抱上來,開啟棉被是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臉色青白,顯然是凍得不輕,卻還是活著的。
接過小一點的那個孩子看了一眼,有那兩人的輪廓,看來是那兩人的孩子了,把孩子扔到旁邊的人懷裡,少年淡淡吐出一句:“帶走。”
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小小的悠然恢復了短暫的意識,微微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好看的側臉,聽到一句話:“帶走。”
那一年,隱然八歲,悠然六歲,第一次見到了十六歲的季淮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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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求而不得,愛已成殤(三)
睜開眼,還是一室清冷,還是自己一路摸爬滾打,浴血奮戰,冷心冷情的換來的一間小小的臥室。
外面的天還是黑的,悠然從堅硬而冰冷的木板床上坐起來,呆呆的看外面黑沉的沒有一絲亮光的天幕,臉上涼涼的,胡亂抹一把居然是溼的,該死的。
悠然暗罵了一聲,起床穿衣服,洗了把臉出去練功,這麼多年了,怎麼會突然夢見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呢。
出門以後估計了一下時間,比以往自己起床練功的時辰早不了多少,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又走到了以前的練功場,明滅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