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復平州之後,由呂大臨統率的大軍旋即尾隨屈勇傑的後撤軍隊一路追來,要將洛陽這最後一股機動兵力圍殲在岷州。
岷州,定軍山。
戰鬥從清晨打響,此時已到了午後,馬協友絲毫沒有收兵的意思,仰望著約數百米高的山峰,在山下,是洛陽軍隊的生命通道,而現在,這條生命通道之上被堆滿了巨石,木樁,而在定軍山的山坡之上,一道道的防線差次密佈,定州軍旗高高飄揚。
“攻擊,攻擊!”馬協友怒喝道:“即便全軍都死在這裡,也要拿下定軍山,為大軍開啟通道。”看著面前大大小小的一群軍官,馬協友大聲道:“關城進攻不順,張愛民這個叛逆在拼命地想在新主子面前立功,如果我們也不能取得進展,大軍便將陷入死地,我不想聽到任何的藉口,一個營一個營地上,前面的死光了,後面的再突上去,沒有拿下定軍山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士兵死光了,你們上,你們死光了,我上!”
“末將遵命!”一群將軍們齊齊躬身,臉上都是帶著悲壯之色,返身衝向自己的部隊。
錢多趴在一道壕溝之後,嘴裡嚼著一根青草,“格老子的,當真是英勇無比啊,與他們比起來,老子慚愧啊!”呸地一聲吐出一口腥綠的濃痰,“不過又有什麼用,老子要是被你們打穿了,那還叫錢多麼。”
提起手邊的鐵錘,“樂不平,老子去反衝一下,你在這裡盯著!”
“老錢,用大炮轟吧,對手***瘋了,就沒見過這種打法的!”
“有什麼沒有見過的?”錢多撇撇嘴,“無非就是狗急跳牆而已,這一套,廖斌已經用過了,***,這個什麼馬協友,和廖斌差不多,但老子現在手裡的本錢可大多了,還能讓他翻了盤去。神威大炮等會再用,等到了敵人的神經崩到最緊張的時候,我們再給他們致命一擊,到那個時候,哈哈哈,他們不崩盤才怪!”
“老錢,那我去反衝,你在這裡盯著,你是主將,不能輕易冒險!”
“去你媽的,不知道老子是幸運星,是福將麼,打了這麼多年仗,老子身上才有幾道疤,你能給老子經嗎?老子福大命大,下去後保管全須全尾地回來,你小子可就不一定了,別忘發你上一次才從鬼門關裡爬回來呢!”錢多提了鐵錘,嘲笑了樂不平一翻,霍地站了起來,大叫道:“親衛隊,隨老子衝鋒!”
洛陽軍隊的確發了瘋,這些軍隊士兵也好,軍官也好,大都來自京城,隸屬於京城左右大營,急於打通生命通道,返回家鄉的願望是那麼地強烈,在馬協友的命令之下,屢攻不克的洛陽兵悍然組織一批校尉軍官頂上了衝鋒的最前線,這一招果然管用,但凡能當上軍官的,個人武力都要遠強於士兵,這五百名校尉齊體上陣,果然是不同凡響,頃刻之間,便打穿了猛虎營第一道防線。
眼見突破了第一道防線,洛陽軍隊士氣大振,山呼海嘯般地尾隨著衝了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錢多衝了上來。手裡的鐵錘輪起,當頭一錘,居高臨下的便將衝在最前面的一名參將連人帶盾砸翻在地,盾牌扭曲得不成模樣,那名參將的手臂更是拐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骨碌碌地便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來吧,你錢爺爺在這裡!”錢多怪叫著,手裡的鐵錘舞得風車一般,從高處一躍而下,橫衝直撞。
“弓箭手,隔斷射擊!”站在防線之後的樂不平大聲命令道。
一排排的弓箭手衝上來,將手中的破甲箭拋射出去,一批批的洛陽兵在飛蝗一般的利箭之下紛紛載倒。
“吃爺爺一錘!”
“砸你腦袋!”
“捅你肚子!”
錢多一邊怪叫,一邊舞動鐵錘,仗著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錢多幾乎是一錘一個,在他身邊,數名親兵舉著盾牌,死死地衛護著他,使錢多沒有後顧之憂,他根本就不防守,只管殺人,偶有人殺到他身邊,也自有親兵料理,身邊的親兵已換了數茬了。
一個時辰之後,仰攻的洛陽兵終於力不能支,敗退了回去,頂在最前線的五百名校尉軍官幾乎全員陣亡。錢多拖著鐵錘,笑嘻嘻地返回了陣地,炫耀地向樂不平揮揮拳頭。
“讓神威大炮準備吧,我估計敵人主將急眼了,下一次可能來得更兇猛,咱們給他來一記狠的!”錢多隨手將鐵捶拋在地上,將血糊糊的手在樂不平身上用力地擦了擦,“轟隆隆一陣,嗚裡哇呀,馬協友便要絕望了,哈哈哈,我一呀摸,摸到了姑娘的……”嘴裡哼著十八摸,錢多搖搖擺擺地走到後面,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