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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雪仍在下著,從白天的雪花到此時的雪籽,老天爺似乎要給定州一個更加寒冷的冬天,地上的積雪被凍得發硬,腳踩在上面,發出吱吱喀喀的聲音,李清似無所覺,腦子裡總是盤旋著與清風有關的一些事情,怎麼樣才能緩解這一局面呢?李清苦惱之極,至少現在看起來,是無解的,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清風會發現,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但傾城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自己並不瞭解,到時候,傾城真得能容得下清風麼,如果兩女水火不容,那到時還真是一個**煩。

唐虎當然不知道李清腦子裡想得是什麼,他警戒地跟在李清身後一步,一隻獨眼四處掃描,手緊緊地握著刀把。

清風的舊居就在眼前,李清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幢木屋裡透出的燈光,咦了一聲,這幢小木屋是以前的清風霽月姐妹兩人居住的地方,而前面的大房則是以前的學堂,清風霽月走後,這幢小木屋又住了人麼?李清心裡有些不喜,這個揭偉,是怎麼辦事的?

“大帥,屋裡有人”唐虎道,“我先去瞧瞧”

李清搖搖頭,“不用,我只是過來瞧一眼,不要打攪裡面的人了。”

走近幾步,隔著窗欞,依稀可見一個人影正坐在窗邊,看那身影,卻也是一個女子,耳邊傳來一陣極低,但卻宛轉悠揚的歌聲。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徊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中央。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

李清聽著這歌聲,不由一怔,這唱歌的聲音好熟,竟似是清風的妹妹霽月的聲音,他走近兩步,仔細再聽,屋中女子似乎在飛針引線,縫製著什麼東西,卻一直在翻來覆去地反覆吟唱這首詩歌。

是霽月,李清這一次聽得很清楚,霽月不是到定州去了麼,怎麼又回到了祟縣,難怪這小木屋裡有人,李清恍然大悟。但又十分奇怪,霽月怎麼老唱這首歌,這首歌雖然曲調優美,但卻是描寫一個失意的痴情人,對遠方意中人的憧憬,嚮往追求和失望、惆悵的心情和可望而不可及的心理感受,是一首十分幽怨的詩歌,霽月喜歡上什麼人了?那男子是誰,居然讓霽月覺得可望而不可及?

唐虎也湊了上來,聽了一遍,唐虎忽然道:“大帥,好像是霽月姑娘的聲音呢”唐虎的嗓門一向高,李清剛想阻止,屋裡已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歌聲旋即停止,李清怒盯了唐虎一眼,唐虎一伸舌頭,一頭縮了回去。

窗戶猛地被推開,霽月出現在視窗,“是誰?”她剛剛開口,便赫然發覺站在她視窗的竟然是李清,不由張口結舌,臉上的意外神色無法掩飾地流露出來。

“大帥”

李清有些尷尬,這深更半夜的,自己摸到一個小姑娘家的視窗聽對方唱歌,這要傳出去,真還不是一件什麼好聽的事,看到霽月盯著自己的那雙大大的眼睛中充滿驚訝和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只好點點頭,“霽月,你不是去了定州嗎?怎麼會在這裡?”

霽月臉上神色一黯,欲言又止,一陣風吹來,房中穿著單薄的她頓時打了一個哆嗦,看到仍站在外面的李清,忽地想起什麼,匆匆跑到門邊,開啟木門,“大帥,外面冷,進來說話吧”

李清略微躇躊了一下,終於還是跨進了門去,霽月是清風的妹妹,自己便如同她的姐夫一般,她看起來很不開心,自己關心她,便也是對清風的一種關心。只是不知霽月有什麼心事,自己能不能開解她一翻。

唐虎卻沒有進門,等李清進門後,他便輕輕地掩上房門,“虎大哥,外面太冷,你也進來吧”霽月輕輕叫道。

唐虎咧嘴一笑,道:“霽月姑娘,。放心吧,我身體壯,穿得又厚實,不怕冷。”拉緊房門,靠在門楣上,開始無聊地數雪粒。

李清打量著小木屋,和先前一樣,仍是十分簡潔,房內地龍燒得正熱,屋內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脫下大耄,隨手放到桌上,看著桌上放著的一個針線筐,不由意外地道:“霽月,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這些了?”李清可知道霽月出身大家,從小念書識字,吟詩作詞,彈琴**,便是學女紅,也只是繡繡花兒草兒蟲兒魚兒罷了,何曾做過這些?

霽月卻有些慌亂,伸手想將針線筐拿走,慌亂之間,咣啷一聲,針線筐翻倒在地,裡面的東西頓時一股腦地傾倒在地。

呀的一聲輕呼,霽月蹲下來,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李清彎腰幫他拾掇,將一些零零碎碎撿起來放回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