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放不下,孔雀就要張揚一些了,她嘟著嘴,多少有些哀怨地瞟了蕙娘一眼,低聲抱怨,“還是姑爺身邊最得意的小廝呢,言行舉止那麼輕浮,真看不出好在哪兒了。”
蕙娘被她逗得直笑,想一想,也有幾分感慨:孔雀和她同歲,雖然丫鬟嫁人晚,可今年也到說人家的時候了。
要說細心謹慎,蕙娘身邊這些丫頭裡,石英要認了第二,那第一也就只能是綠鬆了。她忙了一天,到晚上敲過一更鼓了,才回來向蕙娘覆命,“都給安置到香山園子裡了。”
因權仲白坐在一邊正皺著眉頭吃飯,她便怯生生地瞄了姑爺一眼,這才續道。“聽桂皮說,姑爺有好幾個院子是空著不用的,我們就先把傢什都撂在那兒了。省得堆在一起不通氣,白黴爛了,糟踐了好東西。”
蕙娘看權仲白一眼,見權仲白似乎並不在意,便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
她若無其事地伸了個懶腰,“今晚我也要早些睡,明兒還起床練拳呢。”
見權仲白充耳不聞,繼續吃他的芙蓉雞片,蕙娘有點發急了。幾個丫鬟互相使了使眼色,也都退了下去:要練拳,那肯定是身上乾淨了……在蕙娘身邊做事,聽話不聽音,那可不行。
蕙娘畢竟也還是要些臉皮的,她等丫頭們都退出去了,這才輕輕地拍了拍桌子,“喂,還要我說得更明白些你才懂啊?”
權仲白瞟了她一眼,倒也沒死撐著繼續裝糊塗——那就實在是太光棍了。“我笨得很,你不說明白,我怎麼會懂?”
他平時說話,本來的確已經夠不注重風度了,一旦有感而發,什麼話都可以出口,幾乎很少顧忌面子。好比現在,做妻子的開口要行周公之禮,真正的謙謙君子,只怕早就面紅耳赤,兼更自責了:這種事,居然還要女人開口……可他反咬清蕙這一口,倒反咬得理直氣壯。換作是個一般人家的姑娘,怕不早就紅透了臉,恨不得把下巴戳進胸口了……
但這直率要和清蕙比,實在又還差了一點,她嫣然一笑,“噯,你懂得自己不聰明,倒也不算全然無可救藥。”
權仲白氣得想摔筷子,可他也是明知道,自己摔了筷子,焦清蕙只會更加得意……這個焦清蕙,臉皮又厚,手段又無賴,要和她鬥,他還真有點左支右絀的,彷彿老鼠拉龜,使不上勁。要和她較真麼,又放不下這個臉,可不和她較真,自己心裡又實在是過不去。
也就是因為如此,等夫妻兩個都梳洗過了,吹燈拔蠟雙雙上床——把床幕放下了不說,蕙娘甚至還貼心地將床門給關了起來——之後,他雖然沒有阻止蕙娘爬上腰際跨坐,可卻始終並不主動,而是沉著一張臉,消極抵抗,心想:這樣一頭熱,你總是個女兒家,起碼心底也該自覺無趣吧?
可蕙娘豈是常人?他這樣不動,她反而更是興高采烈——她幾乎是抱著復仇的心態,一開始就直奔重點,略有些咬牙切齒地同權仲白髮誓,“你等著,上回,你是怎麼折騰我的,今日我一點不剩,也要全還給你!”
睚眥必報到這份上……權仲白有幾分哭笑不得,他要說話,可蕙娘哪裡還讓他說?她蠻橫地輕斥,“別說話!你一說話,我就生氣,一生氣,我就掃興兒……”
正說著,已經是一把將這個魏晉佳公子的羅絝給拉到了腿邊,裙下長腿一陣亂蹬……這一回,她終於是先把權仲白脫得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了。蕙娘不禁大為得意,她笑嘻嘻地調戲權仲白,“剛才我要上來,你也不說不,也不動……一會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別動!”
權仲白似乎是終於被她惹火了,他默不做聲,只是來摟蕙孃的腰眼,蕙娘這一次早有防備,哪裡會被他得逞,她一閃腰就躲了過去:“不是說好了不許動嗎?”
正說著,五指一攏,擘託抹挑勾,輪鎖撮滾拂,竟是把那處當作一品好簫、一張名琴從容彈奏,權仲白就是定力再強,也不禁被她鬧得鎮定全失,他有點不耐煩,“你要捏到什麼時候……再捏下去,要被你捏腫了!”
蕙娘正是剛將學問付諸實踐的時候,熱情最高,隨著手指每一處摩擦,聽著身下權仲白抽緊了的呼吸、繃直了的身體……她覺得有趣極了——焦清蕙心高氣傲,雖然口中不說,但心裡也是有幾分較勁的意思:雖說男女有別,讓權仲白先銷魂四次,似乎是強人所難,可怎麼也得讓他丟盔卸甲討饒上一次,她心裡才能稍稍服氣呀。
“捏到你求饒為止。”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回答,探身出去——這一次,終於是成功地拉開了床邊的小抽屜,摸索著取出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