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覆了安靜,羅四海才道:“經本官查實,裴東寧與裴東海自掌管慈安堂已經,合貪六百五十兩善款,並苛待慈安堂內烈屬飲食日用,其行之惡,更應嚴懲。兩人既已認罪,且簽字畫押,本官現判裴東寧裴東海交回髒款六百五十兩,杖五十,徒三年。”
裴東寧與裴東海聽到這判詞,不禁大哭求饒,早被堂上差役拖了下去,老遠還能聽得到求饒聲。
相比較裴九與裴十六的震驚與不可置信,裴周氏與裴王氏目中刻骨怨毒,掙扎著便要往裴東明夫婦身上撲。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都怨我當初瞎了眼,才收養了你,到如今竟然會反咬一口,害了自己兄弟……”裴周氏哭罵著便去撓裴東明的臉。她就跪在裴東明前面,轉身之際正好行事。
裴東明一躲閃,她尖利的指甲便向著書香而去,裴東明一把將書香攬進了懷裡,她那一下便抓到了裴東明胳膊上,好在還有衣衫遮掩,並未受傷。
裴王氏亦是邊哭邊罵:“……當初將你生了下來,怎的沒有溺死,如今倒養出這般孽障來?”行動間已經跟隨裴周氏去捶裴東明。她雖是婦人,但拼了命來打人,手上也有把子力氣,只聽得捶頭砸在裴東明肩背之上,沉悶的擊打聲就在眾人耳際。
當著滿堂眾人,裴東明將書香緊緊摟在自己懷裡,不願讓親孃養母傷得她半分,只是他手背上已教裴周氏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堂上鬧的不成樣子,羅四海大怒,驚堂木連拍幾下,見還不能奏效,便下令將裴王氏與裴周氏各打了十板子。
這次卻並非掌嘴,而是實打實的板子。
十板子下去,裴王氏與裴周氏終於老實了,便是原還想著為裴東寧與裴東海求情的裴九兄弟倆,審時度勢,也悄悄閉上了嘴。
聽堂的百姓見城守老爺發了怒,也止了議論聲,聽得羅四海繼續宣判。
“裴東明用人不當,犯了失察之罪,戴枷示罪就免了,只是往後更應用心找可靠的人打理慈安堂,善待堂中老人孤兒才好。”
“是,草民明白!”
“至於你所求,要去姓留名,與裴氏一族決裂,本官今日在堂上所瞧,裴家父不成父,母無慈意,兄弟貪髒,品行不端,又無銀錢糾葛,本官今日便準了,此後你便改姓為東,與你妻好生過日子去罷。”
裴九與裴十六便好似眼看著好大一盤肥肉被人從自己盤裡叉走,雖然裴東明可恨,將自已兒子送進了獄中,可他手裡那些資財引人垂涎,當下心疼大加:“大人請三思!”
這下便是連低泣的龔氏趙如玉,心內正惡毒咒怨,疼的不能自已的裴周氏與裴王氏都停止了泣聲,連連去求羅四海。“大人,不可!”
聽堂百姓譏笑:“方才還罵裴掌櫃……哦不,東掌櫃狼心狗肺,恨不得溺死,這下想到他那些錢財,便捨不得了?這樣有本事有錢又孝順的兒子媳婦去哪裡尋?這下後悔也晚了。”
這話辯無可辯,裴家眾人當時便啞了。
一時裡羅四海懶得再與裴家人嗦,自顧退了堂,圍觀聽堂的百姓還未散去,都盛讚羅四海判案公平,碰上這樣惡父惡母,也不是一味愚孝便能過安寧日子的。
書香在裴東明懷裡窩了這一會子,只覺氣悶,心頭髮嘔,連忙轉頭去吐,卻吐不出什麼來,面色倒是難看不少。
裴東明將她鬢邊碎髮掠到耳後,將她扶了起來,連連追問:“娘子,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被嚇著了?”
書香搖搖頭,半靠在他懷裡,“大概是在你懷裡悶久了,心裡很是不好。”
裴家人這會子生吃了他夫婦倆的心都有了,偏羅四海走了,捕頭卻扔是走了過來,向裴九與裴十六道:“二位令郎所貪髒款,城守老爺令我等兄弟們追回,還要麻煩諸位陪我們哥幾個走一趟,去搜一搜令郎的住處。”
裴九與裴十六氣的臉都青了,卻又無可奈何,紅著老臉當先帶路,身後跟著老伴兒媳往東明宅子裡去了。
那些差役到得客院,將兩院都翻了個地兒掉,果真從裴東寧與裴東海的房裡各搜出了兩張百兩銀票及一點散碎銀子,合起來足有四百五十兩,剩下的兩百兩不知道去了哪裡,想是被他兄弟兩個胡亂花了。
這些差役都是辦案辦老了的,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連裴周氏與裴王氏的房裡都搜了個乾淨,卻連幾兩銀子也沒有湊出來,頓時不依不饒,最後還是裴東明出面,應承這兩百兩由自己來付,只是要裴十六與裴九各寫一百兩的借據。
裴九與裴十六如今只盼能將這些差爺送出去,哪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