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巴彥”逃走的時候為了阻擋阿衝的追擊,順勢往後刺了一下,阿衝見紫光一閃,知道他的暗器厲害,怕閃開會誤傷到帳篷裡的其他人,只得用右手硬生生接了下來。
這一下冒了極大的風險,如果冰針沒有接住或者刺破面板,那後果不堪設想,即使阿衝陰陽手再厲害,也不一定能抵得住這種奇毒。
這紫色冰針長不過數寸,比牙籤還要細一些,雖然看上去尖利無比,卻也極脆,稍不留神就會折斷。
冰針在燈光下發出一種紫色的光芒,一看便知裡面含有劇毒。也虧得阿衝的陰陽手極寒所以冰針並未融化,否則毒素滲透面板,恐怕也有生命危險。
阿衝問娜雅要過一塊帶血的生肉,雙指用力輕輕一甩,將冰針刺入肉中,直沒至柄。只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冰針就融化消失,整塊生肉已經變成了黑紫色,可見冰針的毒性之強。
“沒想到巴彥是這種人,他跟我們住了那麼久,都沒人發現他、他會殺人……”娜雅喃喃地說道。
“他不是巴彥。”
阿衝低聲說道,從地上撿起巴彥被抓下來的“臉皮”在燈光下翻看這是一塊十分逼真的矽膠假面,看上去跟真人的面板一樣。
“真厲害,真邪門!”蘇日勒和克從阿衝手裡接過假面,仔細端詳著說道:“既然這個巴彥是假的,那麼真的巴彥呢?”
“恐怕已經遭到毒手了。”阿衝低聲說道。
“去巴彥那裡看看。”帖木兒吩咐道。岱欽跟蘇日勒和克提著槍轉身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兩人陰沉著臉走了回來,看著帖木兒搖了搖頭:
“巴彥和他老婆都在帳篷里人已經死幾天了,屍體都凍僵了。”
“阿衝,你是怎麼看出來‘巴彥’是假的?我跟他認識了十年,剛才他站在那裡我一點沒瞧出來!”帖木兒忍不住問道。
阿衝輕輕地說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並不知道誰是兇手。我是靠屍體指認出他的。
傍晚的時候我叮囑大家不要靠近這裡,是在找合適的時機來驅出屍體裡的遊魂。兇手殺人的時候曾經被其中的一個人認了出來。我讓你們喊大家過來,然後藉機讓‘遊魂轉生’,由此辨認出兇手。”
阿衝這段話娜雅沒有用蒙古語跟其他人翻譯,但是帖木兒跟蘇日勒和克和岱欽幾個人聽得懂。
對他們來說,‘遊魂轉生’這種概念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了。但是剛才眾人親眼目睹了阿衝“驅魂”的一幕,所以也沒人對他這段話產生質疑。
“可是,你怎麼知道兇手會來這裡呢?萬一他害怕露餡不敢過來呢?”蘇日勒和克問道。
“他一定會來!”
阿衝十分肯定地說道:“從他殺人的手法來看,這是個非常厲害的職業/殺/手,這樣的高手作案之後,往往不會急著離開,他們反而會回到作案現場觀察人們的反應,從中尋找勝利的快感。
我讓你們放出話說已經找到了兇手,他肯定會很好奇。這個人對自己的手法非常自信,他不相信我會發現他,所以才放心地進來,這樣遊魂才能找到他。”
聽完阿衝這番話之後,眾人面面相覷。
岱欽神色慌張地扭頭看著周圍道:“那些鬼魂,他、他們還在這裡嗎?”
阿衝點點頭,黯然道:“他們的魂靈還處在遊離狀態,也維持不了多久。我送他們一程吧。”說完盤腿坐在地上,嘴裡輕輕念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霑恩……敕救等眾,急急超生,脫離苦海,轉世成人……”
唸完這段話之後,眾人感覺帳篷裡的那股陰寒之息似乎慢慢消失了。
看著阿衝做著這一切,帳篷裡的其他蒙古人都不明所以。
那個白鬍子老頭突然激動地站起身來,大聲對帖木兒嚷嚷著什麼。
帖木兒沉著臉不說話,那個白鬍子老頭一揮手,帶著人氣沖沖地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轉頭看了一眼阿衝,憤怒的眼神裡夾著一絲莫名的恐懼。
白鬍子老頭一走,帳篷裡的其他蒙古人也三三兩兩地走了出去,經過阿衝的時候,都躲得遠遠地,似乎阿衝身上附著死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過了一會兒帳篷裡只剩帖木兒、蘇日勒和克、娜雅、岱欽和兩個族人。
娜雅湊在阿衝耳邊輕聲說道:“他說你會邪術,是你帶來了死亡……衝哥,你不要理他。阿爸不開口,他們不敢把你怎樣。”
阿衝神色黯然,他現在真的是陷入了進退兩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