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玥又捶一下他的胸膛,“可你未免也交過太多女朋友了!媽咪說你換女朋友的速度快得令人髮指。”
兩個老不死,一再挑撥他們的感情,存的什麼心!
看在小丫頭的份上,他已經很久沒找他們麻煩,兩隻死鬼再不識相,他就讓他們嚐嚐二姐的手段。
穆尚理懷中摟著佳人,滿腔怒火不便發作,“如果我冰清玉潔,連一個女朋友也沒有,你要不要替我立一座貞節牌坊?”
男人可以用冰清玉潔來形容嗎?
“人家跟你講正經的!”
夏盈玥捶得手疼,改用捏的,她手勁雖然不大,但指甲很尖,倒也掐得穆尚理隱隱作疼。
忽然記起十五年前舊事,穆尚理不由得心生感慨。
“現世報啊!”
夏盈玥敲敲他的腦袋問道:“你在說什麼?”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二姐說過的一句話。”
她聽得出神,穆尚理逮著機會偷了個香。
她動手他動口,結果卻是他佔便宜!
夏盈玥捂著被偷襲的唇,卻掩不住臉上好奇神色。
“她說什麼讓你記這麼久?”
十五年前她才五歲,只記得金枝玉葉就是那一年爹地送她的耶誕禮物,現在都是鬍鬚盡白的老貓了。
“二姐說,惡人自有惡人磨。說不定你把心掏出來、把肉割下來,對方還嫌太血腥不肯接受呢。”原來二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此刻穆尚理真的願意把心掏出來、肉割下來給懷中精靈似的小人兒。
夏盈玥握住他的手,說道:“你不是惡人,我也不是惡人,何況我不會要你自己傷害出自己。”
她當然不是惡人,但他卻是。
“你是沒做過壞事,將來不是上天堂,就是去西天極樂世界,我卻是命中要下地獄的人。”
這些年來,為了和夏振剛夫婦分庭抗禮,他葷腥不忌,幫許多罪證確鑿的被告辯護。仗著辯才無礙,學問又好,他都能幫被告或多或少減免罪責,順便替自己撈點好處。
被害家屬的悲憤,他無力面對,只能漠視;他也問過自己,這種作法和夏振剛有什麼不同?他處心積慮要置夏振剛於死地,別人是不是也陰謀策劃讓他死得不會太好看?
本來,這條爛命死了也不算什麼,現在多了小丫頭,他就沒辦法那麼瀟灑了!真被老狐狸給說中了!
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小丫頭雖不至於動刀子抹脖子,尋死覓活,哭腫眼睛總是會的。
他又怎麼捨得讓她流淚!
穆尚理難得沉默,倒教夏盈玥惶懼難安。
他有很多事瞞著她、不跟她說,夏盈玥雖然心裡埋怨,但她素來溫婉,他不想講,她也不勉強。
看到小丫頭蹙著眉心不講話,穆尚理不願加重她的心事,她要對付家裡那兩隻怪物已經夠累人了,不必多加他一個。
“沒事,我只是發發牢騷,”穆尚理故作輕鬆說道:“地獄不敢收我,如果我一入地獄幫眾鬼辯護,閻王老爺判官大人就沒辦法順利進行審判,到最後一定會送我上天堂,免得我讓陰世裡千千萬萬的惡鬼無罪開釋,逃到人間來興風作浪,他豈不頭大?”
夏盈玥聽了,忍俊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你這張嘴,全世界七十億人口加起來也說不過你。”
穆尚理輕攏她的秀髮,“老……老闆沒為難你吧?”
老狐狸叫慣了,一下子要改掉蠻難的。
夏盈玥在他懷中縮成一個小人球,搖了搖頭。
“沒有,爹地打我一巴掌,回家被媽咪狠狠數落一頓。”
“看不出來你媽咪這麼挺你。”
夏盈玥又搖搖頭,“媽咪不是挺我,而是她痛恨暴力,她認為打人就是不對,爹地打人和立法院那些浪費國家糧食的立委沒兩樣。媽咪最討厭立法院,她老是被立委削。”
穆尚理揚起一絲邪魅的冷笑,又帶了點得意。
沈晴尹因升遷受阻,把立法院視為萬惡的淵藪,殊不知真正的兇手跟立法院一點關係也沒有。而是近在咫尺的他,每個月還領她老公不少薪餉呢。
“你笑什麼?”
夏盈玥覺得他笑得太過詭詐,實在可疑。
“不可說,不可說。”穆尚理沒有笨到坦誠以告的地步。
“不說就不說,你以為我稀罕聽嗎?”
他老是故弄玄虛,這個也不說、那個也不說!夏盈玥氣悶極了。
穆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