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個隊的辦公場所,兩隊各佔半邊;也是村裡一個熱鬧的去處。淼淼和林波都是生產隊的會計,當然也就成了這屋的主人,各佔了一間南面房間做辦公室;林波在左首,淼淼在右首,白天各算各的賬,晚上各記各的工,互不干擾,相安無事。這些我都知道,卻沒有想到他們二人會同時去勾引一對堂姐妹。荷花和鵑花的父親是親兄弟,且荷花的父親是二隊的隊長。荷花和鵑花年齡相差無幾,但性情各異。荷花大大咧咧且心直口快,鵑花文靜內斂,比荷花長得漂亮。就像大羅說的,淼淼和荷花相戀怎麼著也是正常的。而林波與鵑花就不同了。鵑花已經是有主的人了,她的物件曾彪子正在部隊服役,聽說已經提幹當上排長了。曾彪子與鵑花是一對娃娃親,據說是“指腹為婚”的,這事村裡人人都知道。林波竟敢色膽包天,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碰鵑花……真是讓人不敢相信。然而話又說回來,男歡女愛是極為正常之事;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碰撞出激烈的愛情之火也在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黃毛用簫在地上狠狠地敲打,就像打狗一樣,並斬釘截鐵地把大羅的話打斷:“所以,我們的這次行動就叫‘保——衛——軍——婚!’知道麼?這是正義的行動!”
我不以為然地一笑,說:“你們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人家談戀愛關你們什麼屁事呀,是不是妒忌人家?還是想揩點油啊!”
“你呀,盡瞎說!”大羅推我一把說,“人家多大,我們多大呀……虧你想得出!你小子是不是還怨恨著曾彪子,希望林波給你報仇啊?”
我“哼”了一聲,說:“我怨恨他什麼?今日無仇往日無冤的……”
“喲,你倒忘心快!”大羅說,“那一年,他舅舅到咱們村打野鴨的事……你忘啦?”
大羅不說我倒還真的忘了彪子曾經打過我。
那是四年前的一件往事。那年冬天很冷,天總是陰沉沉的。一天下午,聽說彪子的兩個舅舅帶著幾管銃和獵狗到我們村來打獵了。說是想到村子後面的黃家湖那一帶的水域打野鴨子,那兒確實有不少野鴨子出沒。我就跑去彪子家,想看看從來沒有見過的獵槍和獵犬。當然,我進去的時候彪子家已經有不少看稀奇的小孩。那隻黑色獵狗就拴在門口的石板凳上,它比全村的任何一隻狗都高大壯實,樣子也兇猛得多。一群大人和小孩圍著它指指點點地議論。我看了一會兒,便竄進屋裡去,想看看獵槍和獵人是什麼模樣。屋裡坐著一桌大人,其中兩個陌生人肯定就是彪子的大舅和二舅了,他們正談笑風生。那三把銃就靠在牆壁上,很顯眼。這銃是那樣長那樣粗,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我好奇地走上前去,正要伸手去摸摸它們,誰知彪子突然走上來打我一巴掌,並大聲罵道:“你手發癢啦?找死!”我臉上火辣辣的,一摸,居然摸了一臉鼻血。
“我還沒有摸到呢,你……你就打人!”我委屈得流出了眼淚。
“摸、摸你娘×!一邊待著去……”
彪子得勢不饒人,罵罵咧咧。他舅走過來一邊給我擦去鼻血,一邊對彪子說:“銃並沒有上火藥,不礙事的。”
大羅跑過來拉著我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扭著頭對彪子嘟噥:“還打人?摸一下就像摸了你孃的×呀!有什麼了不起的?咱們走,不看他孃的!”……
保衛軍婚(二)
事情都過去三四年了,我都快記不得了。不過我對彪子一直沒有什麼好感,也許就是從那一耳光開始的。他比我們幾個大五六歲,我們玩不到一塊。
我嘿嘿地笑了兩聲,對大羅說:“謝謝你還給我記著那事!不過,這事和那事是兩回事。現在要是攪了林波的好事,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大羅說:“……沒有什麼好處,我們只是要保護解放軍的利益!現在彪子是解放軍……”
“好了,別吵啦。走吧!”黃毛站立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吁了一口氣說:“為了保衛曾排長的愛情——出發!”
我和大羅也跟著站立起來。我們設計好了行動路線,先去“洋房子”察看,再去鵑花家,最後去林波家。
月亮如玉盤似地懸在天空,如水的月光撒落在我們身上。黃毛提著他的竹簫一邊走一邊上下地晃動著,就像提著一根打狗棍,隨時準備出擊。
我們屏聲靜氣地走近了“洋房子”,裡面漆黑一團。黃毛躡手躡腳靠近窗臺,突然大聲咳嗽了一聲:“嘿!”可裡面毫無動靜。顯然此處沒有姦情。
於是我們轉向下一處——鵑花家。一路上,黃毛忍不住又講起兩對戀人如何相親相愛,如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