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自己的國家安全部代號為“小江西”的李建國,思緒仍然飄忽不定。站在旁邊的路易看了看手錶,已經兩個小時了。
第一個聖誕節後,克里斯召集FBI中國問題專家和審訊專家,商量對策,會議決定按照程式,先簡後難,從循循善誘開始,到使用心理學審問技巧,最後到藥物神經刺激法和精神折磨法。當然,克里斯自己絕對不認為小江西可以堅持享受完聯邦調查局這十八般武藝。會上克里斯還虛心地做了自我批評,由於自己太輕敵,錯過了最好的審問機會,讓罪犯在監禁中調整了心態,至今沒有認罪。
會議一結束,整個FBI中國科的探員和審訊專家們都忙開了,以攻心為主的初級審問由中國科最有前途的愛爾蘭人路易主審。
克里斯和路易無論從長相還是氣質上都如此相象,以致小江西見到路易時還以為是聖誕節假期中改變了行頭的克里斯。
路易沒有克里斯的自信,也自然沒有了克里斯的親切隨和。
“李先生,我們隨便些好不好?”路易邊說邊讓自己放鬆,其實對面的小江西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顯得比路易隨便。
“你是間諜,我是抓間諜的人。你可能會說,我一定對間諜有偏見,有成見,對不對?其實不然,我自己就有很多朋友在中央情報局,在當到主管以前,他們也都是間諜,有些還長駐中國。抗日戰爭時期美國組織一個飛虎隊在中國抗擊日本的事你知道吧?其中一位飛行員就是我的叔叔。他從飛虎隊退下後就進了中央情報局,從此隱名埋姓,直到退休。那工作很神秘的。
“我對間諜的看法是,這象世界上所有的職業一樣,本身沒有好壞之分,就象你當兵就是訓練、打仗、殺人。可是你當伊拉克暴君薩達姆的兵和當美國兵就不一樣了,這有個正邪之分,間諜也是這樣。從我們對李先生你掌握的情況看,以及這段時間大家相處後進一步的瞭解,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李先生為中國政府當間諜絕對不是為了金錢,也不會是為了想出名。我想,你一定是為了理想才投身間諜行業的,我沒有猜錯吧?”
小江西開始專著的樣子,讓路易受到很大的鼓勵。
“正如間諜本身是個中性詞一樣,間諜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是中性的,不管你使用什麼手段去完成間諜任務,都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那是作為間諜必須做的。問題是,你為誰當間諜!你是學習國際關係的,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大趨勢是民主自由的西方政治制度,共產主義制度已經基本上隨著蘇聯的解體而壽終正寢了。當然你們中國共產黨還是堅持自己是在推行社會主義制度,不過,那還是不是事實的社會主義制度我們可以商量。現在我得告訴你,李先生,你所選擇的為那個政權當間諜,顯然是站在了歷史錯誤的一邊!大家知道,兩軍交戰,無論邪惡還是正義勝利了,士兵都不會受到道義譴責,因為他們只是選擇一種職業。可是作為間諜就不同了,做間諜不但是選擇一種稀有的職業,還是選擇了一種理想,既然是選擇了理想,就要負起道德上的責任。李先生,中國遲早是會選擇民主政治的,就象現在的俄國取代了前蘇聯一樣。可是你回頭看一看,蘇聯那些克格勃的下場,俄國人民到現在說起他們還咬牙切齒,他們在歷史上的地位只是和羞恥聯絡在一起。但是你能說,當時那麼多優秀的蘇聯青年加入克格勃不是懷著美好的理想嗎?可惜,可惜呀!
“李先生,我想我不必把話說得太明白,你絕對是個明理的人。你現在給中國政府當間諜,不但不會得到全世界愛好自由民主的西方人民的原諒,而且你以為你現在為之而服務的物件…………中國人民,也遲早有一天會唾棄你們這些為專制政府效勞的間諜!”
路易把後面的話稍微放慢速度,一字一句,而且提高聲調。說完,他就故意低下頭喝咖啡,他知道如果想觀察小江西的反應,不必當面盯著看,那樣就會什麼反應也得不到,反正這個房間至少從三個角度裝上了攝像鏡頭。路易故意給小江西一點時間,他把咖啡喝得有滋有味。當他從咖啡杯子上抬起頭時,小江西仍然是一付沉思的樣子。很好,路易想,為集權效勞的間諜最大的毛病就是從來不獨立思考,如果他們一旦開始思考,離精神防線徹底崩潰就不遠了。
小江西確實在沉思,不過他在想別的。他有些後悔當初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網友小倩自己去執行任務,可能三兩年回不去。雖然沒有見過小倩,然而他已經深深愛上了有這個名字的女孩,當然不是他小江西愛上,而是長風大俠。離開中國時,小江西一度想讓楊文峰冒名長風繼續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周旋,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