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歐石楠竄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神微微動了動,發現了他。
“啊——!”她猛地暴起,用指甲亂抓正在她身上作亂的男人的臉,一邊用最後的力氣亂打一邊大聲喊道:“跑啊!阿楠,快跑!”
“姐姐——!”歐石楠的眼淚一下子衝出眼眶,他的眼睛瞬間變成猩紅的獸眼,瘋了似的衝過來,卻在接近的時候,被一個男人一腳踹倒在地,痛得幾乎爬不起來。
“阿楠——!”姐姐奮力抱住那個男人的胳膊,張口就咬,死死地不鬆口,那個男人氣急了,大吼道:“鬆口!”說著,一把拉住她的頭髮往外拉。
然而,她已然是拼命的架勢,頭皮都被拉得鮮血淋漓也不肯鬆口,生生要咬下他的一塊肉,男人暴怒地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扭,只聽“咔啪”一聲,她的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終於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個臉被她抓傷的男人似乎是領頭的人,他“切”了一聲,掃興的將她的屍體甩到地上,鮮紅的血液流了滿地,他彷彿沒看到一樣,只是嫌髒的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其他男人看到他不滿的神情,生怕引起他的不快,立刻洩憤似的狠狠踢打歐石楠。
歐石楠雙眼猩紅如血,狀若瘋狂,只是無奈他實在太小,那幾個男人嬉笑著毫不留情地狠狠踢他,歐石楠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痛作一團,然而他還是倔強的沒有求饒,看到他蜷在一起強忍著呻/吟的樣子,他們一陣氣悶,叫囂著更加用力的踢踹他,大有打死他的架勢。
就在這時,從剛才起就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冷眼旁觀這一切的一個人突然出聲了,他的全身罩著一件黑色的斗篷,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彷彿有東西在磨砂紙上來回摩擦:“等等。”
那個領頭的男人嗤笑一聲,“怎麼?你感興趣?”
“他是個全人形的半獸,很難得的,就這麼打死了豈不可惜?”
“嘿,你個變態。”那個男人哈哈一笑,抬手一揮,那些男人就退了開去,歐石楠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全身都是青紫的傷痕。
“小心點,別玩死了。”在眾人的嬉笑聲中,他們推開門,揚長而去,丟下了那個黑斗篷男人和歐石楠。
客廳裡,歐石楠父母的屍體還匍匐在血泊中,臥室裡他的姐姐的屍體倒在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整個房間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那個男人低啞的聲音在這一片寂靜中驟然響起,顯得極其陰森恐怖:“想報仇嗎?”
歐石楠艱難地抬起頭,此時,他的臉腫的老大,嘴角流血,面目全非,只是那雙眼睛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他咬牙切齒地低吼:“你是誰?!”
那個男人緩緩轉過來,他的臉從寬大的黑斗篷裡顯露出來,只見他的半邊臉上全部是猙獰的傷疤,那邊的眼睛已經完全找不到了,而完好的另半張臉上,那隻僅存的眼睛突然冷光一閃,在歐石楠震驚的目光中,變成了和他一樣的獸眼。
“為什麼……”歐石楠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忍著全身的劇痛匍匐著爬過去,拽住他的褲腳,聲嘶力竭地哭喊:“既然你也是半獸人,為什麼不救他們?!為什麼?!”
“救?”那個男人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救?有能力去救人是英雄,沒能力還去救人就是蠢貨,我有什麼義務非要救人?”
他伸手拽住歐石楠的頭髮,將他提起來一些,俯下身和他對視,陰冷地說:“認清現實吧,孩子,身為半獸人就是這麼可悲,連一個人渣混混都可以隨意取你的性命,恨嗎?痛嗎?誰讓你這麼弱的?”
他一把將他摔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頭上,狠狠踐踏,歐石楠的臉與地板親密接觸,不一會兒就劃出了血,然而,他彷彿感覺不到痛,因為他的心痛幾乎令他麻木,眼淚不斷地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淌到地上。
然而,那個男人彷彿還嫌不過癮似的,他蹲下來,抓住他的一隻手臂,微一用力,歐石楠瞪大了眼睛,痛苦地哀嚎一聲,他的手臂霎時斷了。
“收起你的眼淚吧,就算你哭到死,也沒人會在意的。眼淚是懦弱者的標誌,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說著,他又把他的另一隻手臂也折斷了,看著他痛苦大叫的樣子,他興奮地大笑起來:“笑啊,你給我笑啊!”
歐石楠痛得渾身都是冷汗,他趁著那人又來拉他的腿,奮力竄過去一口咬住他的胳膊,那人低下頭,看到歐石楠渾身狼狽不堪,雙臂軟在地上,但他的牙齒依然死死咬住他,那雙猩紅的眼睛裡閃爍著憤怒和不屈的光芒。
他低低一笑:“不錯,眼神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