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基礎是決定上層建築的,除非這個上層建築是空中樓閣或者是畸形的,那個才會被排除在外。
但是很顯然,這一次的會談是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度過的,範無病作為最有影響力的商界鉅子,自然是新老兩個領導集體都格外看重的重點目標,當然範無病也是很謙虛很低調地表示了自己對於國內政府一貫的支援,然後就要溜到一邊兒去吃東西。
這一次大家的話題,除了對於新領導集體的期望之外,也有一些人將話題引到了目前已經在國際上開始流行的非典疫情問題。
有一位常委就說道,“這一次兩會中提的比較多的問題,就有醫療衛生的話題,群眾對於醫改的結果很不滿呢。”
立刻就有人回答說,“時間太短了,還看不出成效來,畢竟這是一件大事兒,短時期內根本無法看到醫改方案的影響究竟是好是壞。”
兩會期間,整個醫療衛生行業成了百姓眼中的焦點。新聞媒體更是一轟而上,爭相報道,大肆披露藥商是多麼惟利是圖,醫院是多麼黑暗,醫生是多麼無恥,多麼沒有醫德,總之,矛頭一律指向人們曾經那麼崇拜的白衣天使。
“白求恩到哪裡去了?”有人笑著說道。
很湊巧,這一次的邀請嘉賓中,居然還有一位醫療衛生系統的專家。他是從廣州趕過來的,受命向中央領導彙報那邊兒的防治非典具體情況的,他聽了大家的議論之後,就有點兒坐不住了。
這個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左右的專家對大家說道,“作為一個仍然奮鬥在一線的醫生,我特別想說兩句。其實每個醫生都想把自己的病人治好,就拿這一次的非典來說吧,身為一名一線醫生的我,感覺特光榮,自豪。廣州剛發現非典的時候,大家都恐慌,我揹著父母報名去了一線,當時什麼也沒想,只是怕自己真的死了,對不起養育我這麼多年的父母。進隔離區的當晚,我給父親打了電話,告訴他,我進非典隔離區了,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才聽見父親那蒼老的聲音,他說,去吧,別有什麼顧慮,這就和打仗一樣。哪有不死人的,你媽那裡,我幫你做工作,家裡的事情你別惦記。然後電話就掛了。事後我才知道,父親掛了電話,大哭了一場,他怕我這個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的兒子真的死在裡面,可是他也為有我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也是因為有父親的支援,我在隔離區工作了一個月,一天都沒有休息。”
範無病在這邊兒聽了,不由得點了點頭。
想想此時防治非典的工作狀況。真讓人傷心啊。那假冒偽劣的隔離衣,還沒穿好,就裂開好幾道口子,用的手套都是再消毒的,白天工作,晚上住地下室,陰暗潮溼。
由於防護做的不好,看著身邊的同事一個一個倒下去,想想這沒有保障的工作環境,真的讓人難以忍受,可是大家還是堅持下來了,一個個前仆後繼,病倒同事的崗位,馬上就有人補上。
可是這些醫院的領導們在做什麼呢?他們都在聯絡小作坊,去做那些假冒的隔離衣,去聯絡新聞媒體,報道他們的光榮事蹟,每次記者來採訪的時候,他們都會穿上隔離衣,到隔離區小坐片刻。
而平時,就連這些在隔離區戰鬥的醫護人員們彙報工作,都需要打電話,因為領導們覺得他們太髒,從來不和他們一線的醫護人員們直接接觸。
“記得有個七十歲的非典患者,晚上出現了呼吸衰竭,需要馬上氣管插管,當時大家全搶著上,因為我們都知道,去插管的醫生,百分之一百會被傳染,最後被我們組的一個老大哥搶了,他說,你們還年輕,我孩子都上小學了,你們該好好的活著,我已經無所謂了。”那位年輕的醫務專家有些感慨地說道,“結果三天後。他自己就住進了我們的病房,最後雖然保住了命,可是因為用了大量激素,後遺症是避免不了的。”
幾位領導們都點頭說道,當前大部分醫療衛生系統的同志還是好的,值得欽佩的。
範無病聽了之後,也頗有一些感觸,不可否認,現在的醫生基本全拿回扣,可是為什麼會有藥品回扣呢?這和一些國家制度以及政府官員的腐敗是分不開的,給醫生回扣,只不過是藥廠的一個促銷手段。
而那些由政府組建的藥品採購中心呢?說什麼政府集中採購,其實是什麼?是這些藥品採購中心養活了很多政府官員的家屬,醫院想用藥,就必須從他們那裡採購,藥廠想賣藥,就必須把藥放在他們那裡,而他們只是倒一下手,就可以拿走藥品價格的百分之二十左右作為他們的運營資金,而這裡面的人基本都是某些幹部官員的子女或家屬,純粹是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