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罪人。
這樣的結果,就是讓民商在具有原罪帽子的基礎上,隨時都可以對民族資產階級進行革命,對其財產予以剝奪,或進行所謂的贖買。
民營企業家的原罪說,典型地體現了真正的民營企業家在中國生存和發展的困境,這種困境是一種四面楚歌的局面。第一面楚歌是官僚階層,第二面楚歌是官商、權貴資本、黑霸資本,第三面楚歌是跨國資本,第四面楚歌則是不明真相的工人階級。
就象自古以來的傳統一樣,當今國內的真正民營企業家們所面臨的第一重壓迫仍然是官僚階層。在官僚階層面前,民營企業家們永遠是被壓迫在底下的。其喘息的空間需要官僚階層賦予,其喘息的規則需要官僚階層批准甚至制定。
在集權體制之下,民營企業家們是官僚階層首要控制的物件,一方面需要其生存、發展,為自己的政績增光添彩,為經濟發展提供動力,另一方面又害怕其壯大到具備平等對話的力量,威脅到自己的手中特權。
因此,在政策上面,總是一方面鼓勵其發展,另一方面又執行歧視政策。
這份兒檔案從善意方面來說是清官舉動,是鼓勵民商發展,但這鼓勵是在給民商戴了原罪帽子下的鼓勵,是從根本上把民商置於了死地。
可以想象,官僚階層在吸引外資時,是斷斷不會給外資先戴一個資本主義原罪帽子的。可是為什麼對民營資本就持截然不同的態度呢?至少在今天的國內,在市場機會方面,是寧予外資不予內資,寧予權貴不予民間,民營企業家們始終是被壓在資本的最底層。
“其實,嚴格地說起來,我不能算是民營企業家。”範無病對老爸範亨說道,“因為有你的關係,我可以劃到官商中去,因為資本主要是在海外,起家也是在海外,所以我也可以算是跨國資本。再加上我本身的影響力已經讓整個高層感到頭痛卻又無可奈何,所以我也算是權貴資本,如果再算上我的私人武裝什麼的,說我是黑霸資本也不為過。”
範亨笑著搖了搖頭,心裡面知道是兒子對於這件事情有很明顯的傾向性態度,所以才這麼激動不淡定,事實上,範氏投資集團充其量也就是算得上一個跨國資本而已。
至於說官商、權貴資本、黑霸資本什麼的,純粹就是洩憤的說法罷了。
官商、權貴資本、黑霸資本是國內的三種特權資本。
官商天然地被賦予了特權,這種特權集中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兩塊牌子一套班子,既是商,又是主管行政機構、市場裁判人;二是天然、強制的壟斷地位和權利;三是背靠財政和金融的資金無限輸入;四是司法保護。
民營企業家們獲得與官商競爭的機會,是受了官商的恩賜,自然也就不會有真正競爭的能力。權貴資本有時用官商牌子,有時用民營企業家的牌子,有時用外商的牌子,根本則在於其深厚的官僚背景,真正的民營企業家們缺乏他們所有的貴族血統,人格卑微,自然也只好低人一頭。
至於說黑霸資本則通常是一方土地,在土地之外無所發揮。但在土地之內,號稱老大。當然,這老大不會對官商、權貴趾高氣揚,該呼爹叫媽就呼爹叫媽,該稱兄道弟就稱兄道弟,但欺負欺負無背無景的民營企業家們和老百姓們就是足夠了。
當今商場內,炫耀白道黑道通吃已是風氣使然,正是這一層壓迫的具體表現。
跨國資本是中國真正民營企業家的第三重壓迫,跨國資本憑藉自己祖國的國際政治力量,在中國沒有過多的政治顧慮,既能受到官僚階層的充分尊重,又能對中國政府施加影響甚至壓力。
至於對中國的官商、權貴資本、黑霸資本,他們該尊重時尊重,該排擠時排擠,該合作時合作,從長遠角度說,中國的官商、權貴資本、黑霸資本的非市場化細胞決定了他們並不能成為跨國資本真正的市場競爭對手,跨國資本真正的市場競爭對手是中國真正的民營企業家們。
但是至少從近期看,中國民營企業還太年輕,太幼稚,在跨國資本面前只能處於弱小者地位,對於對方的傾軋,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隨著中國國營經濟和集體經濟的大規模衰退和解體,雖然有外資大量湧入等因素緩和就業形勢,但是,中國的就業將主要由真正的民營企業家們即普通的私人資本承擔。
從產業結構看,勞動密集型產業、普通服務業等是民營企業家們的天地。從資本規模看,民營企業家們也集中在中小型企業層次。從技術含量看,那些粗放型產業也是民營企業家們為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