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甦醒了。
第一個清晰的念頭是:他又落在別人手中了。
這次沒被五花大梆,他略一移動,便已察覺出被行家制了手腳的穴道,用的是軟字訣手法,俗稱辦軟穴。
其實人體沒有所謂軟穴,如被軟手法制住,手腳的活動神經有了障礙,便會用不上勁軟綿無力,連站直也力不從心。
顯然對方雖是行家,並不知道他也是行家。這種屬於輕手法用來制住行家、所收的效果並不大。
一般說來,通常的行家、如果不是肯下十年苦功,修練先天真氣的高手,想自解穴道難上加難。
以他的年紀,下手的人決不會認為他可以自解穴道。
心中一動,他壓下立即反擊的衝動。
上次落在水賊手中,為免反抗時被波及旅客,他也強抑反抗的衝動,任由對方擺佈。
當然,他有隨時皆可脫困反抗的本錢和能耐。
如果知道會立即致命、怎肯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任人擺佈?那是把自己不當人看,白送老命。
藝高人膽大,他也有好奇冒險的劣根性、在發覺危機並沒迫於眉睫時,有意靜觀其變探索真相的念頭。
目前的處境並沒有立即的生死危險,他要等候機會發現真相。到底是些什麼人、如此費心佈下陷阱計算他?
那五個潑皮、兩個老醉貓、三個中年行人,都是陷阱的關鍵人物,佈置十分巧妙,配合得天衣無縫。把這個毫無所知的笨蛋弄到手,讓他大感佩服。
他終於體會到,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日難,這半日難是怎麼一回事,出外闖蕩是如何的艱辛,如何充滿兇險。
離家僅百餘里。可以說僅踏出家門口而已,便屢遭兇險,經歷生死難關,甚至災禍接二連三,如果他挺不住,這條命豈不一出門就斷送?
這是一間斗室,一床一凳傢俱簡單,一看便知是婢僕所住的房閻,菜油燈發出柔柔的幽光。
房門大開,一個潑皮迎門看守。
房內,一男一女正在盤問囚禁在內的人。
囚禁的人共有四名,他是其中之一。
另三人是一位白髮老蒼頭,一身襤褸。另兩位是中年人,身材壯實外表驃悍。
房外也有人晃動、而且有不少人。
迎門那位看守,正是誘擒他的五潑皮之一。
負責盤詰的兩男女,令人眼前一亮。
男的年輕、英俊、魁梧、一表人才,那傲世的風標,令人一見便印象深刻,肅然起敬。
年輕英俊神氣的人,到處都會受到歡迎禮遇,辦事無往不利,佔盡便宜。
這位年輕人的確人才出眾,穿了水藍然長衫,佩的劍裝飾華麗、有一雙靈活有神的星目。年紀可能在二十三四歲之間,正是男人最成熟的年齡。
女的也年輕,而且貌美,穿花衫裙,眉目如畫嬌小玲瓏,也佩了劍,女性使用輕靈的劍。
一頭秀髮,卻梳了雙丫髻,那是婢女的髮式,十七八歲,曲線已經發育接近成熟。穿得體面,花綢衫裙像是千金小姐,卻是侍女身份,令人起疑。
“是你,妙極了。”年輕人踢了老蒼頭一腳,得意極了:“要命龍王常江,沒錯,是你,乾坤一劍的狗頭軍師。呵呵!你這個在江湖一度曾經風雲人物,成了精的老前輩,居然被一些三流小人物,輕而易舉弄翻,成了離水的老龍,真是可悲。”
彭剛心中惱火,大為不滿。
“他孃的!又是乾坤一劍,真是冤魂不散,這混蛋的事不斷地牽纏著我。”他心中暗叫:“簡直豈有此理,我一定有某些地方和他相沖,一定。”
他不認識要命龍王是老幾,大概是江湖成了精的老前輩錯不了,居然也和他一個初出道的晚輩一樣,被人算計用迷魂藥物當街擄來了,不但初出道的人吃虧上當,連老江湖也同樣在陰溝裡團船。
‘老夫也似乎對你這位年輕人不陌生。”要命龍王不能再假裝是窮苦老蒼頭了,身份已被揭穿,再裝下去必定自取其辱,因此說話有了精神。
“我江湖秀士楊世權曾經在大江一帶遨遊,一支劍傲視江湖,所以曾經在江南與閣下有一面之緣,所以,一眼便看透了你的身份。楊某神目如電,有過目不忘的天賦,即使你曾經化裝易容,仍然難逃在下的如電神目,你認命吧!”
“咦!老夫與尊駕也僅止於一面之緣,一無仇怨二元利害衝突,相見點頭打招呼談不上交情;尊駕為何利用宵小暗算老夫?”
“這與仇怨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