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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便也到香港去,隨侍師門,按日到杜公館報到侍疾,一如往昔。

戴笠初到上海,便聽說吳紹澍氣焰萬丈,翻臉不認師門,而且明裡暗底,以杜月笙為假想敵,對杜月笙橫施打擊,盡情汙衊。杜月笙和吳紹澍的師生之誼,戴笠肚皮裡一本賬清清楚楚,他愛重杜月笙,兼以義憤填膺,忿懣不平,著實發了大脾氣。他認為杜月笙功在黨國,理應受到全上海人的尊敬,殊不料讓他自己的學生子打得這麼樣兇法,戴笠的憤慨之情,溢於言表,換任何人都要知所警惕,不寒而慄。但是吳紹澍自以為他已將黃浦灘捏牢,莫說是戴笠,卽連若干黨國元老,院部首長,他也不放在眼睛骨裡。因此,他對戴笠冷眼睥睨,愛理不理。

當時上海市長錢大鈞,接到重慶中央的電令,囑他早日恢復上海市臨時參議會,最好是敦請高風亮節,東南人望的革命元老陳陶遺,擔任上海市臨時參議會議長一席。

吳紹澍集中全力攻擊杜月笙,迫使杜月笙深居簡出,免生是非,杜月笙的勢力乃在黃浦灘上暫時銷聲匿跡。吳紹澍自以為得計,卻是忽略了大上海五方雜處,派系林立,從上海開埠以來,自古到今從無一人能使上海定於一杜月笙和大上海血脈互通,息息相關,他從「河濱裡的泥鰍熬到跳龍門的鯉魚」,是他積數十年之奮鬪努力,廣結人緣,所得到的。杜月笙數十年裡無日不放交情,無日不甩鈔票,方始漸漸的泥多佛大,水漲船高,他在黃浦灘的地位不可能毀之於一夕一朝而吳紹澍儘管身兼六要職,將上海權力機構相容幷蓄,全部通吃,他固然炙手可熱,勢莫與京,但是老上海曉得他的底細,他越打擊杜月笙,杜月笙越是悶聲不響,逆來順受,便越發增進上海人對杜月笙的同情,與乎對吳紹澍的鄙夷。人心向背,一消一長,吳紹澍天天乘坐保險汽車,前呼後擁,揚長而過,上海人和他之間的距離便無形中越來越遠,一時乃有「好官你自為之,要我支援休想」的敵意存在。於是,吳紹澍步步登高,老百姓敬而遠之,他要錢沒處要,要人湊不齊,一應庶政,進行得疙裡疙瘩,毫不順利,天長日久,他也難免發急,直到這時,吳紹澍開始憬悟,政府與民眾之間,橋樑確實是相當的重要。

邵式軍案眞象大白

徐寄廎出任上海臨參會議長,並未能成為溝通政府與民眾間的橋樑,而吳紹澍對杜月笙的攻勢,卻變本加厲,日趨尖銳,他所剏辦的「正言報」,從新聞以至社論,箭頭無不瞄準其所謂的惡勢力。吳紹澍處心積慮,他要打倒杜月笙,其人的行徑在江湖義氣上來說是「欺師滅祖」,犯的是最嚴重罪行,就立身處世而論亦系「忘恩負義」,宜乎為社會所不容,卽以國家民族立場言之,杜月笙布衣報國,功勳昭昭在人耳目,吳紹澍挾其政治力量盡情打擊,尤屬「親痛仇快,令人齒冷」之舉。借一句老話「多行不義必自斃」,目空四海,不可一世的吳紹澍終於作繭自縛,他的一項罪證確鑿的貪汙巨案,犯在嫉惡如仇的戴笠手裡。

勝利後黃浦灘上第一件疑案是邵式軍棄家潛逃,居然被他逃過封鎖投入中共的新四軍効力。如所周知邵式軍之豪富遠在周佛海、梅思平諸逆之上,他的億萬家財,決無可能隨身攜帶,那麼邵式軍的龐大財產究竟到那裡去了?唯一可疑之點是邵式軍在愛棠路的那幢華宅,系由吳紹澍接收,而且自茲以後,便成為「中國國民黨上海市特別執行委員會」的辦公處所,國民黨上海執委會的主任委員,則也是吳紹澍。

好不容易找到了邵式軍的髮妻,請她出來提供資料與線索。邵式軍太太說她家裡的古董字畫、名貴傢俱、奇珍異玩,和皮毛衣飾一概都不要去說它,光只滿載金銀財寶,各種鈔票的巨型保險箱便有四隻。軍統局人員問她可否記得四隻保險箱裡所有寶藏的品類和數目,邵式軍太太說這有何難,請給我紙筆,我可以立時開出各保險箱裡的明細清單。

紙與筆取來,邵式軍太太便不假思索,振筆直書,她歷歷開列「家財」,鉅細靡遺。根據她所開的單子,四隻巨型保險箱,第一隻放的是黃金若干條,第二隻則為美鈔幾多萬,第三隻裝鑽石珠寶各多少,價值幾億,第四隻盡裝日本老頭票,和為數極鉅,如今幾同廢紙的日本國家債券。

辦案人員不禁大喜,接下來,再問邵式軍太太一個極關緊要的問題,邵式軍是如何逃到新四軍那邊去的?

邵式軍太太終於坦白吐實,那是有「交換條件」的,吳紹澍自前門進來接收,卻把邵式軍從後門悄悄放走。條件是甚麼呢?邵式軍決不洩漏財產被吳紹澍「刼收」了多少的眞象。

戴笠獲報赫然震怒,他不惜採取「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