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父皇,兒臣不敢居功,這次去兗州,祁佑為了護著兒臣幾度差點送命,後來傷口更是多次裂開,大夫說若是再裂開會留下後遺症,這才不得不和兒臣分開走。途中在經過兗州魏山縣時,看到魏山縣城門緊閉,將受災百姓擋於城門外,那時正是兗州三個月來的頭一場雨,足足下了兩天一夜,百姓就用鍋碗瓢盆當雨具,硬生生這麼熬過來的。”
停了停,聞昱丹繼續道:“祁佑看到後斥了城門衛兵幾句,有個叫陳堅的秀才當場就說他記錄下來死了多少人,後來祁佑暗地裡將這人找了來,然後,得到了這些東西,再聽說前些日子魏山縣城內出了事,當場就死了好幾個人,還關了三十多人,一直都沒有放出來,那時正是受災的時候,衙門的人將收上來的米麵都轉賣了,又怎會養著他們?祁佑晚上去探,沒想到發現地牢裡另有玄機,隨後找到了那個銀礦,他擔心打草驚蛇,便退了出來,沒有驚動任何人,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將事情報與兒臣。”
不疾不徐,口齒清晰,皇帝不錯眼的看著自己培養了二十年的太子,比起好大喜功的老2,太子一步步都走得紮實,有心機,有手段,擅用人,性情隱忍,他百年後,這片江山交到他心裡他放心。
至於老2…皇室中鬧至至死方休的兄弟不少,多這一對也不算什麼。
一座銀礦,文家膽子倒是越來越肥了,垂下眼瞼看著書桌上厚厚的那疊東西,那個叫陳堅的秀才以為運去兗州州城的是糧食,幾天一次,一次多少輛馬車,馬車吃重多少都記得清楚,剛好這正正是最好的證據。
“這事朕自有主意,你暫且撂開了手。”強硬的說完,皇帝難得的又多加了一句,“看事不妨看得長遠一些,不要只是著眼於目下。”
聞昱丹不知道父皇是不是在提醒他什麼,躬身應下。
“還有事?”
“是,父皇,兒臣想求您一件事。”
“哦?!說說看?”皇帝好整以瑕的看著他,老2倒是常對他提要求,無非是一些小利,他也就無可無不可的滿足了,不知道他這大兒子會提怎樣的要求來。
“兒臣想求您看在祁佑立了如此大功的份上解了他夫人的禁,在外為了兒臣差點連命都丟了,回來卻要面對夫人被無故禁足,兒臣,兒臣這心裡也不好過。”
皇帝並不會天天盯著他們兩兄弟那點事,所以並不知道祁佑的夫人被禁足的事,聞言皺眉問道:“誰禁了她的足?”
“二弟的陶側妃,特意找上門,也不知道是因著什麼事就讓她在祁家耍了那個大個威風,當著許多人的面令她閉院自省一年,兒臣聽太子妃說起過,祁佑的夫人一點也沒有武林中人的囂張,反倒性子平和懂禮得很,從不願意多生事端,就是這次被禁足也讓人傳話給太子妃,讓她不要因著她的事和二弟那邊起齷齪,說這未必是您想看到的,這將近三個月時間居然真就沒有出過院門一步。
不敢欺瞞父皇,就連兒臣孝敬給您的那兩種茶葉,以及後宮中各位娘娘喜愛的花茶也是她的功勞,兒臣倒是想賞她些東西,祁佑卻只要走了兒臣那裡的幾本遊記,說他夫人就愛看這個,父皇,祁佑和兒臣的情份不同,從小到大他替兒臣擋了多少災?可他從未曾開口向兒臣求過什麼,這一次卻說要用這一次的微末功勞來替了他夫人犯的錯,父皇,聽了這樣的話兒臣心裡難受。”
說著軟話的聞昱丹確實是難受的,他的人為他在外拼死拼活,回來後院卻還要遭災,老2何止是在打他的臉,根本就是踩到他臉上來了。
皇帝皺眉,陶嘉在女人裡來說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老2要是沒有她那銀錢不可能那麼松泛,他也一直都知道老2府裡不平靜,正妃側妃爭寵已經擺到明面上來了,他懶得理會這些,卻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可是耍威風居然耍到了祁府,這就不是他容得下的。
祁佑還太年輕,也沒入朝,在他眼裡沒什麼份量,可祁老爺子卻是他年年派賞時都不會漏了的,要不是為了南朝,老爺子又怎麼會在那個年紀便榮養在家,祁家又怎會頹敗至此,還得靠一個孫輩來撐場面。
想當年,祁家也是天子近臣,並且他們的榮耀寵幸都是在戰場上拼下來的,這在眾世家中算得上是獨一份。
這樣一個於南朝有功的老臣,卻被小小一個側妃上門打了臉,也虧得老爺子向來忍得,硬是沒漏出什麼風聲來,換成其他人早鬧得人盡皆知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感念祁家的好。
“安和,你去一趟祁府,朕許久未見老爺子,讓他明日下朝後